关雎宫的宫女备好的案几,纸笔以及颜料,赵曦跪坐在软垫上,手里拿着画笔,微微闭上眼,想起那个男人刚毅的面孔,张扬的神情,以及幽蓝的瞳仁,好像沙漠中的苍鹰般,让人印象深刻。
她手中握笔蘸了墨,以笔勾形,画出苍鹰的轮廓,干湿结合,之后才用染料着色。
苍鹰不重形而重神韵,赵曦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脸,画好了这幅大漠苍鹰图之后,心里头也不免有些压抑。
惊蛰早在赵曦落笔时,就已经站在了赵曦身后,看着墨迹未干的画作,她艳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来,盯着吟梅冷声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吟梅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几步冲到了案几面前,看着案几上的那幅画,她拼命摇头,满脸都是震惊之色,伸手指着赵曦,口中发出啊啊的叫声。
她眼里满布血丝,神情变得越发狰狞,召福一看不对,就赶紧将吟梅给按住了,免得让她伤着了赵曦。
赵曦微微勾起唇角,伸手拿起薄薄的一张宣纸,只听撕拉一声,那副还没干透的大漠苍鹰图就被她撕得粉碎。
“表姐!”惊蛰叫了一声,在她看来,这幅画画的真是好极了,用画布卷轴给装裱上,挂在屋中也是极好的,为什么非要将这幅画给毁去?
赵曦笑了笑,没有开口。
她只要一看到这幅画,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脸,想到自己的关外过得日子,哪还能痛快,还是趁早毁了的干净。
赵曦用一幅画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吟梅就算再说什么,也都没有用处了。
这丫鬟被两个太监拖着,直接被送到了镇抚司里,关在诏狱中。
赵曦不止是玉曦郡主,还是前朝的公主,现在竟然有人刻意拿她的身份做文章,背后难免不会有些猫腻,若是不彻底查清了,怕是有些不妥。
崇德帝还有奏折批阅,先回了养心殿。
太子也没在关雎宫中多留,到了最后,殿中就剩下了秦皇后,以及赵曦惊蛰三人。
赵曦想着与易清河和离之事,她眼神闪了闪,开口道:“娘娘,臣女、臣女有事相求,还请您准奏……”
秦皇后问:“怎么回事?”
赵曦眼眶微红,拿了帕子按了按眼角,说:“臣女想跟易大人和离。”
秦皇后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赵曦竟然存了和离的打算。
易清河乃是锦衣卫的千户,官职虽然并不很高,但也能称得上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了,小夫妻两个的感情还算不错,怎的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先要和离呢?
惊蛰眉头一挑,问:“是不是易千户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了?”
虽然高门大户的男人纳妾蓄婢是常事,但对于公主郡主而言,嫁人就是为了顺心过日子的,若是驸马郡马不知好歹,在外头拈花惹草,不将皇室放在眼里,未免也太过了。
秦皇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秀美的眉头不由轻轻皱了起来。
赵曦捂着脸,叹息道:“都是臣女不好,跟易清河并无多大的关系,我二人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又何必勉强呆在一处?”
欢城 说:
解释一下
易相以前明恋过秦皇后~
秦皇后把易相的画挂在寝宫
虽然是纯欣赏,但陛下还是很生气~
困兽
第100章 獒犬与男孩
赵曦到底月份大了,身子重,现在天气也没有多暖和,也不好再在宫中多留,再过一会宫门关上,夜里便无法出宫了,因此赵曦在关雎宫中没呆多久,就直接跟秦皇后告辞了。
看着赵曦的背影,惊蛰微微皱起眉头,转头看着秦皇后,有些犹豫道:“母后,我觉得表姐跟之前相比,的确有些不同了,容貌虽然一模一样,但身上的气质变了许多,之前好像玫瑰一般,现在却跟牡丹似的……”
惊蛰往日跟夏术交好,夏术与赵曦的容貌虽然一模一样,但两人的性情,自小生长的环境都不同。
夏术是仵作,总会掺和进奇奇怪怪的案子里,而赵曦则是根正苗红的金枝玉叶,即使母亲秦夫人苛待与她,但郡主就是郡主,自小养在富贵乡,吃穿用度与一般的百姓并不相同。
惊蛰跟夏术相处的时间多,与赵曦拢共没见过几次,之前倒是没觉出味儿来,现在那个吟梅一敲登闻鼓,倒是让惊蛰心里头有些怀疑。
秦皇后一双手又白又细,轻轻揉了揉惊蛰雪白的小脸儿,道:“此事我会派人查的,你好好呆在含光殿里学规矩,今年一定得挑出一个驸马来……”
主卧。
夏术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夏天用的薄被,上面绣了仙鹤献桃的图案,她眼皮子一颤一颤的,粉润小嘴儿打了个呵欠,马上就要睡着了。
突然,屋外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声音又尖又利,好像指甲划过瓷碗发出的动静,让人浑身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夏术原本有些睡意,现在瞬间清醒不少。
见小女人被吓得身子一颤,小脸苍白,坐在床头的易清河微微沉了脸色。
按理而言,城西南住的不说是达官显贵,也是有身份的文人墨客,此处虽然离着正街近,但夜里有宵禁的情况下,一般也不会发出太过尖锐的声音,吵得人夜里难眠。
伸手给小媳妇掖了掖被角,易清河说:“我出去看看。”
夏术一把拉住了男人的手,猛地摇头:“别去了,现在不是不叫了吗?”
小手攥着男人的领口,夏术对上易清河的鹰眸,悄悄把手伸了进去,毫无阻隔的碰到了男人精壮的胸膛。
她脸一红,觉得自己怀了身孕后,这面皮变得越发厚了起来,竟然还伸手占起了这个男人的便宜,搁在前世里,夏术连想都不敢想,毕竟那是她是易清河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又怎敢冒犯与他?
这么一想,夏术又觉得自己前世的日子过的实在憋屈,要身份没身份,要孩子没孩子,就连看上了这男人的色相,都不敢轻易下手。
现下倒是不同,易清河跟她是光明正大拜过堂的,即使当初自己顶替的是赵曦的身份,但既定的事实却是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的,让夏术跟易清河相处时,不必像往日那般畏畏缩缩的没有底气。
小媳妇的眼神闪了闪,刚刚往外抽的手就伸了回去。
自打她怀孕后,易清河就再也没有做过夫妻之事,想想这男人以前的德行,怎么看都不像是移了性子的,难道旷了这么些日子,他真的不想?
夏术心里疑惑,又有些难以启齿,不敢发问。
细腻指尖按在坚实的肌rou上,让她一张脸涨的通红,胡乱的抹了两把,嘴上道:“还不伺候本大爷就寝?”
易清河粗嘎一笑,嘴角露出了一丝笑纹。
他突然按住了夏术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