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突来的变动
李成路来了，挺早的，比其他同事上班的时间都早。
曾黎从住院层下来，在走廊内看见他进了科室门，侧脸的抓痕好像挺明显的，看着像是被人挠的。
昨天好像也有这痕迹，曾黎猜测，这人肯定是在家庭中受到了女性的压迫，所以职场上在女性身上报复。
等她走进科室的时候，李成路已经戴好口罩换好了白大褂了。
冷冷的朝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没说话。
那视线像是来自于伺机喷射毒液的毒蛇。
无法防备着毒蛇何时喷射毒液，只能离的远一点。
不一会曹医生来了，曾黎便走了过去。
曹医生看她一眼，笑了，安抚道：“不急，先查房。”
不远处的李成路，嘴角发出一声嗤笑，随即带着赶来上班的向恒出了科室门。
查房后，曹医生带着曾黎往那位患者的病房走。
过去后，发现病患的妻子不在，他床边只有他的女儿在啃苹果。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工夫，要换主刀的事情就已经闹到院里去了。
曹医生没等从病患病房出来，护士就小跑过来找人，“曹医生，十楼有事找你，快。”
十楼是安和医院管理层所在，医院的人用十楼代称院领导。
护士的口吻挺急的，曹医生也没耽搁，把病历本递给曾黎，匆匆跟着护士上楼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曹医生没下来。
曾黎的手机上却收到了同批实习生群里的八卦消息。
有人在七人小群里＠她。
问她是不是跟着曹寻医生实习。
曾黎回应是。
群里消息就刷屏了。
原来，那个病患的妻子直接到十楼院长办公室外面跪着去了，恳求院领导让他们换主刀。
说曹寻年纪大，心脏手术是个精细活，怕他手抖。
还说曹寻医生和病患家属沟通的时候，底气不足。家属心里没有底。
病患家属点名要换成李成路。
换主刀这件事，其实并不是随心所欲的，但这都闹到院长那里了，舆论很大，这事不办也得办。
曾黎非常担心，在群里问：那到底会不会换？
群里又开始讨论。
现在不是换不换的问题，是这件事情对曹医生造成的影响很大。
医院里传的风言风语，说曹医生年纪大了，手术台上已经力不从心。
他手上还有些病人，听到这风声就怕也闹了起来。
医院为了压舆论，肯定会换主刀的。
又过了快一个小时，曹医生回来了。脸上虽然还是和善表情，但脸色并不好。
曾黎给他倒了杯水，曹医生喝了一口，笑了笑，“没什么事。”
几分钟后，一直没在科室的李成路也回来了，脸上自满的神色都快透过口罩溢出来了。
一进门，就扬着声音道：“哎呀呀曹医生，真是有些对不住，我也不知道这些病人是怎么想的。曹医生经验丰富，可是我们科室的定海针啊。这些人放着曹医生不用，非要换上我。这，这你看……”
他摊摊手，好像自己也很无奈。
曾黎觉得他的演技烂到她想揍人。
曹医生却仍旧表情温和，回应道：“每个领域都是后浪推前浪，只有这样，我国的医学事业才充满希望。”
说完，站了起来，拿着东西便准备走。
李成路脸上的笑意更大，提着调子道：“哦，对了曹医生，院里面让我和你说一声，今天的门诊也换我替你，让您休息两天。”
曹医生的脸色白了白。
曾黎有些担忧，抬手扶着曹医生的胳膊。
曹医生愣了几秒，然后又重新坐下来，“好，那我也享受一下上班时候的清闲时光。”
李成路说完，得意洋洋的对着向恒道：“小向，走吧，我们去门诊部。”
“曹医生……”曾黎很担忧，院里的这个安排，对曹寻打击一定很大。
曹寻确实受到了打击，坐定了两分钟，然后才和她说话：“没事，到了我这个年纪，什么都看得开。就是可惜了你，跟着我实习也积累不了什么实操经验了。”
曾黎忙摆手，“不会，我跟着您已经学到很多了。”
曹寻沉吟了数秒，然后道：“要不这样吧，我让张祥带一带你？”
曾黎那天早晨知道张祥是曹医生曾经带过的学生。入职六七年了，当然是可以给她当实习老师的。
但，她还是拒绝了，她觉得这时候她若是跟着张祥学，就有种人走茶凉的感觉了。
“不用的，我跟着您就成。实操也没那么重要。”曾黎说的诚恳又坚定。
曹寻叹了口气。
半响后，他对曾黎道：“反正不用看诊，也没人找我，这样吧，我带你去档案库里面整理下资料吧。这么多年，我经受过的病例，在退休前，我也想再看一看。”
“好。”曾黎应得痛快，帮曹医生拿着东西，一老一少就去了档案库。
一盒盒的档案堆积后楼档案库里，一进去就是消毒水混合纸墨的味道。
曹医生抽出近一年内的出院病患的病例盒子交给曾黎，让她翻看。
一老一少就坐在档案室边上的桌子上，一边翻着一边讲授。
曹医生此举一是为了打发时间，更多的也是想教给曾黎点东西，她跟着他实习一场，总不能让她也跟着自己闲着。
教着教着就发现，她真的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医学基础非常扎实，头脑清晰又灵活，不愧是清北医学院专业第一。
这么一天下来，真的是受益匪浅。
在这一天里，科室发生的事情挺多的，曹医生手中负责的病人被分给了其他医生。
大多都分到了李成路那里。
那个要做心脏瓣膜手术的病患定了手术时间，手术排到了十一假期后的第二天，主刀医生自然是李成路。
科室的这一番安排，也是院领导层的决定。院里说要等一等这阵舆论过去，再给曹医生分配工作，曹医生一下变成了医院里面的闲人。
得了消息的实习生们，在群里都挺同情曾黎的。
曾黎却并不觉得有什么，跟着曹医生在档案室里学习，也是种收获。
这里面都是实际病例，一手的经验，曾黎觉得自己如同一块海绵，迅速的积累实践中的医学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