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给他递过情书,甚至是男生也跟他表过白,陆渺当然立刻回绝了。
虽然没有喜欢过人,但陆渺猜想,自己应该是会喜欢男生的那类少数人吧。如果以后自己会喜欢上什么人,那一定也得和哥哥一样优秀才值得自己喜欢啊。
可是学校里的高中男生没有自己哥哥半分的成熟和气质,当然更比不上自己哥哥英俊,他哪有那么容易被随便一个人骗走啊,起码,起码也只能比哥哥差一点吧。如果有能像哥哥的就最好了……
他真是不能再好的哥哥了。
隔日下午,陆渺与画室的老师同学道了别,出门时见陆寒屿在车里等他。
“跟我去吃个饭。”
到了餐厅,陆渺一看,桌上等着的原来是陆寒屿大学时的好友萧铭。
“萧铭哥!”
“小陆,还记得哥啊!”
陆渺当然记得,以前自己在陆寒屿那边过暑假时,他有时也会带上自己跟他的朋友一起出去玩,萧铭是那些大哥哥里最爱逗自己玩,也最照顾自己的,常常带许多好吃的给他。
“又长高了啊,最早见你那会才十来岁吧,还是个小不点,哎,真是很羡慕你们青少年,哥是没法长高了,现在是横着长。”
萧铭最早也跟着陆寒屿叫渺渺,后来被冷着脸的陆寒屿逼着改口了,落了现在这个怪生分的称呼。
“没有没有,萧铭哥你以前太瘦了,现在这样刚刚好的!很精神!”
萧铭很得意,嘴上还是客气客气:“小陆别了啊,你光夸我帅你哥该不高兴了。”
陆渺悄悄看抿着薄唇的陆寒屿一眼,有些心虚地帮他圆场,“哥哥没不高兴的。”
不是萧铭这样大大咧咧又跟陆寒屿做了多年朋友的人,是不可能敢调侃陆寒屿的。
“还是那么弟控啊,去哪都恨不得把人揣着。”
弟控这个词还是喜欢日本文化的萧铭最开始用来形容陆寒屿的。陆渺当时听哥哥的几位朋友都这么说他,自己不明白什么意思,上网搜索了一下,开心又害羞地退出来了。
萧铭当时与陆寒屿同学一年,自认与他算是相熟了,可也没见他脸上有什么除了严肃之外的表情,加之他强迫症严重,每日作息可以精确到分钟,建模时极其细微的一处地方可以来回调整数十次,整个人就像一台精密运作的机器。
直到大学第一年暑假陆渺来找他。他算是开眼界了,还真有陆寒屿这样的人,可以不苟言笑地把人宠到生活不能自理。
“小陆你知不知道你哥这病程度多严重,有一次你说想去迪士尼,你哥第二天有研讨会,他二话不说写邮件给教授请假,竟然还老老实实在请假原因那栏说要带弟弟去迪士尼,他又是教授最器重的学生,教授差点没气死。”
陆渺隐约记得,自己当时好像也就是突发奇想想去迪士尼,陆寒屿第二天就开了几个小时车带他去了,还陪他坐这玩那,自己还以为他不忙。
“哥哥……”陆渺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像是在问他是不是真的。
萧铭越说越来劲,早就想找机会揭揭这座冰山的底,“还有还有,他连着几晚在图书馆过夜,就是为了挤点时间出来回国给你过生日。”
“真的吗?哥哥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不要你这样辛苦……”
“你问他他才不承认,”萧铭咂咂嘴,“我当时还是看了你微信更新的生日图,才知道他天天熬夜怎么回事。“
前几年在学期中间陆寒屿也会回来看他。当然陆渺那时候不知道,以前自己的一句想见他,陆寒屿就会飞十小时回来,陪他呆上一天半天,又在半夜飞回去,往往因为周末之后要交课程作业,陆寒屿的长途飞行都是在写论文中或者制图中度过的。而陆渺还高兴他课程不紧,所以有很多假期可以回来陪陪他。
陆渺常常想,幸亏陆寒屿不是别人家的哥哥,不然自己肯定免不了被爸爸妈妈念叨的。
自他有记忆起,陆寒屿似乎就一直是第一名,尤其是数学物理特别好,哪像自己不够聪明也不够用功,成绩一直马马虎虎,还以让他帮忙辅导功课为由向爸爸妈妈申请整个假期赖在他那里,假期结束还不愿意离开,要挂在陆寒屿身上丢人地哭好久鼻子。
“不想走……呜呜……”
“要开学了。母亲也想你。”
“妈妈经常都可以见到,哥哥一年就见那么一会儿,我要哥哥……呜……不想开学……”
陆寒屿淡漠却又带些宠溺地叹了口气,“黏人精。”
陆渺越哭越厉害,陆寒屿拿可怜兮兮的人没办法,只得用指腹抹掉他脸颊上的眼泪。
“行了,不是说过长大了就不能随便哭了,要哭只能以后在喜欢的人面前哭。”
陆渺哭得一抽一抽的,还不忘辩解,“可哥哥就是我最喜欢的人啊……将来也一直是……呜呜……我就要哭……”
陆渺嘴一直很甜,就连对仿佛感知不到任何感情陆寒屿都很适用,那张漠然深邃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
后来萧铭还有一堆想说的,都被陆寒屿的眼神生生给逼回去了。
得知自己过去常常让陆寒屿熬夜,陆渺于心有愧,不舍得再打扰他的睡眠,于是今天就乖乖呆在自己房间里,没有再跑到陆寒屿那里任性吵闹着要跟他一起睡。
陆寒屿见今晚人没闹腾还觉得奇怪,主动找了过去。
“在做什么。”
陆渺洗完澡躺在床上翻看手机,很开心的样子,房间里都是他沐浴后的香气。
陆渺乖乖回答:“在看以前的照片。”
见陆渺头发还湿着,陆寒屿去浴室里找来了电吹风,帮他吹起了头发。
陆渺总是偷懒,不吹干头发就忙着去玩手机,帮他吹头发这件事陆寒屿已经是驾轻就熟,间隙时不时还看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原来他在翻以前他们一同游玩时拍下的合照。
陆渺也是早就习惯陆寒屿帮他弄干头发,玩手机玩得毫无压力,他把合照里眉眼深邃的陆寒屿用两根手指放大,旁若无人仔细欣赏起来。
“好帅啊。”
那是两年前他们在泰晤士河跨年时留下的照片。
每年的最后一天,每座城市都会有自己的跨年方式,而对于那座城市来说,最热闹的庆祝活动便是和亲人朋友一起观赏泰晤士河上盛大的烟火表演,等待新年降临。
陆寒屿的房子临河,本就是很好的观赏地点,但陆渺向来喜欢热闹,陆寒屿自然也就迁就他。
十二月底的气温很低,陆渺鼻尖冻得红红的,哈着白气。一个小时的等待之后烟花终于开始,天空闪烁如白昼,陆渺和周围人一样连连发出惊叹声,一个劲儿兴奋的他几乎没注意到,背后的人默默伸出双手,温柔地帮他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