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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你看,”陈豫北带着她走到一个房间,深咖色的格调,整洁宽敞,一排浅褐色的衣柜,有一张大床,浅色的床单干净素雅,“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叔叔会找个时间把这里装的更漂亮,给你添置你需要的东西。”由于没有准备,只能暂时先这样。这是客房,但是却从没有人在这里住过。家政没有偷懒,会定期更换洁净的床品。
他把孩子带进这间屋子,教她把随身的几件衣服放在衣柜里,带她看卫生间,随后是客厅,厨房,一一比划着给她看,告诉她怎么用。
小姑娘握着他的手不松开,紧跟在他的后面,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只是一个劲儿点头表示记住了。
可是晚上的时候还是出了点麻烦,当陈豫北把她送进浴室让她去洗干净自己时,那小姑娘仍是紧紧攥住他的大手不放。陈豫北不得已,只好给她放好水,帮她脱掉外衣:“女孩子要自己洗澡,叔叔帮你去拿干净的衣服。”然后他松开她的手走出去,关上浴室的门。
他把那那孩子自己扔在卫生间,转身去自己的衣柜挑了件圆领大t恤给她当睡衣。
他拿了衣服回到她的房间坐在那儿等了好久,也不见卫生间有动静,上前敲敲门也不见回应,便推门进去,看到那孩子躺在大浴缸里一动不动,水已经漫过了脖颈,差一点点就淹没了她,幸亏陈豫北怕她滑倒出意外放了少半缸水。再看那孩子已经掩在水里睡着了,热水可能浸得她舒服了,睡的小脸泛上了红润。
陈豫北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捞起她,用浴巾擦干包好给抱出来,放到了床上帮她盖好了被子。
堂堂北佳集团的掌舵人陈豫北,虽然下海时间不长,但是挟着父母两家背景的余威,谁都知道是个狠戾无情的角色,现在竟然当上奶爸了,怕是没有人会信。
陈豫北返回自己房间洗了澡,有些疲惫地躺在了床上,心里竟然有了丝丝牵挂。这个孩子就这样带了回来,以后都将成为自己的责任了,他将会把她养大,告慰赵子善的在天之灵。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疲惫,反而越睡不着,他眼前总是浮现赵子善牺牲时的情景,怒目圆睁的双眼,染的满地的鲜血,默默一边嚎哭一边往里爸爸肚子里塞流在外面的肠子,以至到死父女俩都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那一切又清晰地呈现在陈豫北的眼前,如放纪录片一样历历在目。
三年了,赵大哥走了整整三年,他唯一女儿却变成了这般模样,虽说没疯没傻,却不再是过去那个爱笑爱闹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了,每想到这些,陈豫北就眼眶发红,鼻子酸的厉害,心里也堵的慌。
过了许久,他终于意识模糊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即被一阵哭喊声惊醒:“爸爸!爸爸……你别走!出血啦!爸爸你出血啦!爸爸!快救救爸爸!救救我爸爸啊!”
陈豫北眼开眼睛愣了有半分钟,便一个翻身跳下床,跑到了另一个房间。
“默默!”他一把抱起在床上翻滚挣扎的孩子,“默默!豫北叔叔在,默默别怕。”那孩子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又枯又黄的头发粘在脸上,一双迷蒙的大眼睛半睁着,听到陈豫北的声音,她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哀嚎一声,缩在陈豫北的怀里瑟瑟发抖起来,如受了伤的小动物般虚弱。
陈豫北紧紧搂抱着她,拍着她的背,慢慢让她平复下来。
他终于有些明白,这孩子怕不只身体上有病了,她病的太久了,也被人忽略的太多了。
他叹息,如果赵子善地下有知,还能否安得下心来?
孩子在陈豫北的怀里慢慢睡着了,再也没有做噩梦。
陈豫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刚刚梦里,默默是说话了的。这说明她的声带并没有问题,很可能只是她不想说而已。
这个发现,让他狂喜不已。
但愿,一切都来得及。
第二天,陈豫北让自己的助理金雅芹带着孩子去商场买了些衣物和日用的东西,并把她头发给剪短了。因为严重缺乏营养,那孩子的头发又枯又黄,看着像一堆玉米缨子。
然后,他和金雅芹一起带着孩子去了陆军总院,给孩子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这一检查才知道,这孩子的身体不是一般的差。
中度贫血,低血糖,低血压,缺乏各种维生素,发育明显比同龄孩子迟缓;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孩子身上有伤,左侧下数第二要肋骨曾经骨折过,左手臂也有陈旧性骨折,头上也有旧伤,曾缝过四针;耳朵没有器质性问题,声带也没有问题,医生怀疑是暂时性失聪失语。最后又带她看了心理科医生,心理科医生初步诊断为创伤性应激反应障碍并伴有自闭症等共病。
陈豫北只学过犯罪心理学,对这些个心理疾病的名称并没有太多的深入了解,只当这也是一种心理方面的疾病。那医生反复叮嘱他说不要给孩子任何刺激,并提醒他,孩子的失语和失聪都是这个原因引起的,关键是要让她开口说话,要耐心与她多交流,这样也有利于孩子精神上的恢复。
陈豫北母亲就是总院的医生,这个医生显然认得陈豫北,所以他也说的很诚恳:“治疗这种病是需要时间的,更需要相当的耐心和爱心,目前国内刚刚开始创伤治疗方面的研究,暂时也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只能慢慢进行疏导。我有个师兄在京城,算是国内这方面的权威,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推荐你带孩子去他那里看看。”陈豫北基本弄明白了这孩子的情况,便留下了医生的电话,和金雅芹带着孩子离开了。
给默默做完了彻底的检查,陈豫北心里有了数,他又和李逸群约了时间详细地谈了这个孩子的情况,准备了一些资料,然后把孩子托付给助理金雅芹,便又和李逸群一起去了孩子的舅舅家。
再见到陈豫北,孩子的舅舅有些惭愧,一再说自己没有照顾好外甥女,让他费心了。而那个舅妈却满脸算计,让陈豫北厌烦。
陈豫北只是沉着脸不说话,让李逸群公事公办和他们交涉。
李逸群先把默默在陆军总院检查的结果出示给他们看,那孩子的舅舅一看这检查结果脸都变了,挥手扇了自己女人一巴掌,手里拿着那些单子便流泪了。
那女人被男人甩了一巴掌又气又恼,看到不吱声的陈豫北又有些怕,便使出一惯伎俩,先是不承认,后来便撒泼
抵懒:“都是小孩子,总有不听话的时候,我当舅妈的打几下子怎么啦!我还不能管教她了!”
李逸群厉声呵斥她道:“你以为这是道理吗?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她是烈士子女!是国家抚养的人,你不怕吃官司吗!你就是管教孩子至于把她打成骨折吗?你儿子身上有几处骨折?!!你倒是说出来看看!”
那女人翻着白眼儿嘟囔着还想辩解什么,陈豫北却阴沉沉地开了口:“我是赵子善的战友,你应该清楚我是什么出身,就凭这些检查结果拿来告你个故意伤害或是虐待罪你想想可不可能?你以为我这是吃饱了撑的拿来吓唬你的吗!”那冰冷阴狠的声音像是从百里以外传来,空洞而透着戾气,让人发瘆。
那女人一听,脸变得惨白,立即垂下了头,嚅嚅的再说不出什么来了。再没文化的人,也知道陈豫北这几句话意味着什么。
最后,李逸群和孩子的舅舅摊牌,要么放弃抚养权,同意陈豫北做孩子的法定监护人,要么法院见。
孩子的舅舅有心无力,哪有什么不同意的,只是觉得惭愧:“陈先生,按理说这孩子应该是我自己养的,这是我亲外甥女,她妈妈……,不提也罢。姐夫不在了我有责任,我父母双亡,孩子除了爷爷,也只有我一个亲人了,可是我家的情况您也能看出来,我没娶到好婆娘,孩子跟着我只能受罪,我也护不周全她。我看出您是个善心人,又是姐夫战友,孩子就托付给您了。”说着“噗通”一声跪下了,陈豫北一把拉了他起来。然后李逸群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资料让他签了字。
从郭家出来,陈豫北便和李逸群去看孩子的爷爷。
赵子善的父亲已经被县里民政部门接到最好的一家养老院了,住着单间,又请县医院的医生输了十多天的液已经好多了,见到陈豫北来,高兴的和儿子又回来似的,拉着陈豫北的手泣不成声。
陈豫北见县里这样安排还成,便把这块心放下来了,等老人平静下来后,慢慢把孩子的情况和老人说了。
老人身体不好,他不敢说的太严重,可是老人虽然七十多岁了,脑子可精明着呢,看着陈豫北的神情,加之他那慎重的口气,哪有听不明白的!再说那孩子的舅妈是什么人他清楚着呢,当初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同意他们接走的,只是没想到孩子病成这样了,老人哭了,又想起牺牲的儿子,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
这可把陈豫北吓坏了,忙把疗养院的医生喊来,医生给老人检查了一下,说没大事儿,只是老人太激动了,加上身体虚弱,是暂时性晕厥,给打了一针过会儿就好了。
陈豫北等老人缓过来后,也不敢再多说,只是和他商量说,孩子自己留下了,当女儿养,会给她治病,也会送她上学。算是做到自己对赵大哥的承诺。但是他需要法律上的授权。
老人听了,寻思了一下,说:“你是子善的生死兄弟,你没忘记他,能来看我又找他的孩子,就说明你是重情重义的人,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这孩子,跟着我们也是吃苦,也耽误了她了,病成这样我和她舅舅也都没法子,就跟你走吧,需要什么法律手续我都同意办。”
李逸群怕他误会,便又解释说:“这样做,并不是孩子不认您这个爷爷了,孩子仍是您的孙女,只不过以后孩子上学,治病什么的,如果没有你们授权同意他都是不合法的,特别是孩子以后跟着他一个年轻男人一起生活,更需要你们同意,这同意口头上是不行的,是需要法律手续。”
老人一听就明白了,二话不说,当时就签了授权书,还盖了手印。
就这样,陈豫北正式成了赵子善烈士遗孤的法定监护人。
陈豫北未婚,从年龄上讲,也不够收养子女的条件,所以,他只能是以监护人的身份来照顾这个孩子。
待他又去县里面处理了几件投资矿产的事宜后,第二天便返回了a市。
这里是家
陈豫北回到a市以后,便着手给默默联系学校上学。但没想到的是,所有的学校听说这是个失聪失语的孩子,都不肯收,大多推荐她去聋哑学校。可这明明就是个正常的孩子啊,去了聋哑学校那孩子不毁了吗?
陈豫北没办法,只好在不出差的时候每天上班带着她,放在自己办公室,亲自教她学习。
默默在西藏上的是小学五年级,算了算现在应该是上初中了,陈豫北让人买来初中的全套课本,每天工作累了,给这孩子上课便成了休息。
陈豫北的公司虽然刚成立两年,但是由于他有两个老爷子的支持,资金雄厚,做生意都是大手笔,又从事的几乎是暴利的行业,所以公司的规模已经扩张到一定的程度,短短两年时间集团的架子已经形成。那段时间他非常忙,出差也多,如果他出差,默默便会跟着金雅芹回家,由金雅芹带着她。
这样大约过了三个来月,默默有一天笑咪咪地拉过陈豫北的大手,把他手掌翻过来,在上面写着字:我的耳朵能听到声音了。
陈豫北惊喜地抱起她,捧着她的小脸儿一再问,真的?看到默默使劲儿地点头,他高兴坏了,抱起她转了两圈儿,小姑娘快乐得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但是她仍不说话,只是一双点墨般幽黑的眸子变得更加灵活了,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怕生,几个月的安定生活让她气色明显好了起来,小脸儿有了红润,头发也变得油光发亮了,跟着陈豫北到集团后,也会和他的几个助手和秘书打个招呼。
陈豫北另一位助理叫闫勇,北师大数学系毕业的,小伙子长的帅气阳光,默默和他也相处的很好,陈豫北没有时间的时候,他也会教默默学习,每次默默做完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考试卷子,都会奖励她一只大白兔奶糖,吃的那孩子笑咪咪的。
看到这一切变化,金雅芹最是喜欢得不得了:“咦?我们默默原来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啊!”她总喜欢没事儿捏捏她的小脸蛋儿,亲亲她。
金雅芹今年四十八岁,原是公安厅宣传处的副处长,在陈豫北刚到公安厅实习时和她在一起呆了几个月,他很喜欢这位大姐的性格。在他下海时,金雅芹刚刚解决正处待遇,却因为丈夫出轨被她撞见,一怒之下和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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