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的怨念值一下子上升到顶点,平时脸皮厚点倒也没关系,可眼下是在新班级,大家都只是认识,还没达到多熟的地步,偏顾之当着这么多人拆她的台,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咬着嘴唇没说话,心里却是对这个顾老师做出了八个字的评价:外表男神,内在非人。
这种小气到一句玩笑话都容不得的男人到底是怎么为人师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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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课,舒晴拎起书包走得飞快,秦可薇跟在她后面,结果出了教室才刚朝左边走,就听见右边的走廊尽头有人在叫他们。
哎,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呢!你俩走错方向了!”
舒晴脚步一停,回头皱着眉头朝余治森说:小吃街在哪个方向呢?是我俩走错方向了还是你自己站错位置了?”
哟,这语气,来者不善啊。
余治森一边往这边走,一边不客气地扯着嗓子喊了句:凶什么凶啊,舒晴你大姨妈来了?”
话音未落,刚好走到了教室的前门那儿,有个男人抱着头盔走了出来,恰好和他打了个照面。
余治森浑身一个激灵,立马九十度鞠躬,响亮地喊了声:顾老师好!”
完蛋了,形象又一次毁得渣都不成了……
顾之看了眼他,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朝舒晴这个方向走,秦可薇倒是乖巧地喊了句:顾老师好,顾老师再见!”
舒晴正恨他对自己区别待遇,也就不冷不热地说了声:顾老师慢走。”
顾之都只是淡淡地点头,擦肩而过时,也不知是舒晴的错觉还是怎么着,他似乎微微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好像有点别的情绪,不满,鄙夷,失望,还是别的什么?
舒晴一怔,还没明白这眼神因何而来,对方却已经离开了。
余治森一脸苦相地走过来:完了完了,我的形象毁于一旦了,大姨妈这种低端的词到底是怎么从我高贵冷艳的嘴里说出来的?”
秦可薇嘿嘿的笑:肯定是和舒晴待久了,周身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huángbào之气。”
余治森赶紧点头。
舒晴刚从顾之那个眼神带来的后遗症里恢复过来,就听见这俩厮在趁机拿她开涮,书包往肩上拎了拎,嘴皮子一掀:天生我材必有用,老鼠儿子会打dòng。你俩少往我脸上贴金,都是你们爹妈生得好。”
舒晴觉得挺憋屈的,自己也不就是随便开了个玩笑吗?没想到竟然当真得罪了老师,还搞得他给自己摆脸色。
这一晚舒晴在小吃街与食物展开了大战,她觉得郁闷的地方在于,从小到大遇见的老师都喜欢她的性格,活泼开朗,上课积极,脑子转得快,小聪明多得是。
偏到了顾之这里却行不通,好歹她也是英语专业的优秀生,至于这么看不起她吗?
舒晴……”对面的秦可薇担忧地叫她。
gān嘛?”她继续和烧烤奋战。
你已经吃了十串羊ròu了……”对方无奈了。
那又怎么样?”她继续啃,一口一口极其解气。
余治森gān脆利落地帮秦可薇补充道:你说你心宽体胖不自知就算了,还吃这么多,今晚宿舍厕所别被你堵了啊!看在你一个人解决了一大半烧烤的份上,我俩勉为其难把掏钱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jiāo给你了,这顿你请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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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晴上高中的时候,曾经日复一日地听班主任说过一段话,大意就是辛苦高中这三年,只要考上了好大学,就可以愉快轻松地生活四年了。那时候的她比较天真,把老师的话当做真理,还真以为只要脱离了高中的苦海,就可以轻轻松松地玩四年。
只可惜上了大学以后,她才知道当老师的天生有张三寸不烂之舌,能教书,更能唬人。上大学以后,她越发觉得不是自己轻轻松松玩四年,分明是大学玩她四年。
C大是国重,外国语学院又是C大的重中之重,因此学院要求学生四年如一日地早上七点半准时去教室早读半小时。
舒晴看了眼手机,离早读结束还有十分钟,她拿起放在抽屉里的糙莓蛋糕往外走,一直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室外阳台上。
她拆开透明的包装纸,一手就这么拿着,另一手把蛋糕往嘴里塞。她和秦可薇都爱睡懒觉,所以早上总是起得匆忙,每回都只能在宿舍楼下的面包店里随手买点gān粮当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