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图像放回桌上,其他地方的伤呢?”
大腿韧带拉伤,也不严重,这段时间不能剧烈运动,以后也要注意恢复,不然容易成老大难。”易听风笑道,那孩子是……”
我学生。”
学医的?”
顾之笑了笑,不是,学法语的。”
法语?”易听风吃了一惊,你现在……没在北京了?”
何止没在北京了,不cao刀很多年了。”
顾之的语气稀疏平常,却惊得易听风好长时间没说出话来,最后才失笑拍了拍他的肩。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
顾之微笑着看着他,我什么时候拿这种事情开过玩笑了?”
易听风表情一滞,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了?这几年你一直没跟我联系,我以为你是忙着国内国外两边跑,又是那边的台柱子,所以顾不上我这种小角色了,怎么会……怎么会连刀都不拿了?”
顾之回到病房的时候,舒晴已经和余治森吵完了,chuáng上的病患气呼呼地呈八字形仰躺着,盯着天花板不说话,而她就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冷眼看着余治森这幅蠢样。
我看了他的ct图像,伤得不重,后期主要靠休养。”顾之走到舒晴身旁。
她摊手一笑,c’est domage.”真遗憾。
你滚你滚!”余治森吼道。
那正好,你以为谁愿意看着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舒晴蹭的一下站起来,咬牙切齿地往外走。
岂料走到一半,chuáng上的人又忍无可忍地喊了声:喂,走之前至少把医药费留下吧?”
呵呵呵。”舒晴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刚才还说宁愿这辈子不认识我,敢问这位大哥,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接受陌生人的好意吗?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我凭什么帮你?”
余治森憋屈地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顾之扶额。
这种没营养的对话,还是少听为妙。
他拉着舒晴的手臂把她重新带回沙发上,有话好好说。”
可是他——”
刚才在路上还担心得手足无措的人是谁?”
可是他——”
他受伤了。”
可是他——”
不止是身体。”他放缓了语气,一字一顿,又一次提醒她。
舒晴一下子不说话了,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的目光沉静又深邃,带着势在必行的说服力。
舒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半天才低低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顾之走到了一旁,看着她走到病chuáng旁边,然后小声地问余治森:痛不痛?”
余治森只差没痛哭流涕了,像个小媳妇似的用没受伤的右手抹着眼泪,都痛不欲生了……”
那你就去死吧!”病房门口骤然传来又一道洪亮的声音,秦可薇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
余治森眼睛一闭。
神啊,又来一个……
午饭是顾之从医院食堂带回来的,趁着他不在,秦可薇和余治森都把话锋转向了舒晴。
面对他们两个,舒晴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于是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经过说明了一下,当然,关于一些容易引人遐思的小细节被她省略掉了。
比如昨晚两人同住一间房。
顾之毕竟还是他们的老师,关于他的事情,舒晴说起来也有所顾忌。
秦可薇咋舌:大半夜的开夜车来找你,这早就超出了一个老师对学生的范畴好吗?难不成……”上下打量舒晴几眼,难不成顾老师白内障了?”
舒晴板着脸,一边往门外看,担心顾之会忽然回来,一边作势要撸袖子打人,这种话少瞎说!”
可是心底里又隐隐冒出一阵雀跃。
按捺不住的不安与期待。
顾之把午饭带上来以后,接了个电话,医院那边有重要的会要他出席。
临走前,他跟舒晴说了一声:晚点联系。”
余治森的手打上石膏之后就能出院,但他这副模样也不敢回家,死乞白赖地要舒晴和秦可薇收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