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讥讽地笑道,那个女人在跟他之前是个有夫之妇,就为了他的钱和权,抛家弃子要跟着他,还异想天开要和他过一辈子。
程遇森冷冷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一群公司的代表见他忽然发火,也都不知所措地站起来跟着往外走。
后来那个外国佬找到了公司去,怒斥程遇森当着那么多人不给他面子,不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臭女人吗?跟他们的合作没有任何关系,偏就程遇森要像超人一样伸张正义、拯救地球。
听见他嘴里冒出的那些具有qiáng烈攻击性的脏话,程遇森一拳朝着他的脸砸了过去,把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揍了个鼻青脸肿。
舒晴听得目瞪口呆,吴瑜却低低地笑起来,就算他地位超群,这种事情也是不被允许的。后来他还被总部叫去训话了,我随他同行的时候问他,要是下一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他还会不会这么冲动。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什么了?”
他说:‘我没有冲动,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胖子颧骨很高,满脸横ròu,砸下去之前,我仔细想过砸哪里才不会疼的。’”
吴瑜对着咖啡笑啊笑,笑着笑着眼眶却湿了,那时候我就知道,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冷漠,他的母亲跟着高官走了,后来又被人抛弃,了无音讯。他虽然很厌恶他母亲的所作所为,却又不允许别人侮rǔ她,说到底还是心软,只是他把所有念头都埋在心里,从来不告诉别人,所以才会被人误认为是冷血的赚钱机器。”
五年的陪伴,她不再只是他的工作伙伴,更像是个保姆一样照顾他的起居,除了没去过他家,在办公室里,她对他的一切都了然于心。
而五年里,她用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光去融入他的生活,把他的点点滴滴都放在心上,不知不觉眼里就只剩下他。
可惜一直以来只有她爱他,他却无动于衷。
吴瑜看着舒晴,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清楚他厌恶的人是哪一种,就像他父亲毁掉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进州立中学的机会,他最恨因为自己的情绪就无端毁了别人心血的人,我恨自己不够好不够接近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做他厌恶的那种人?”
她喝完了手里残留的冷咖啡,站起身来,我说完了,如果你还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舒晴追上了她,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和公司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
损人利己的事情你不会做,虚与委蛇的嘴脸你不屑装,你还太年轻,像以前的我……只可惜这些年来我一直奢望与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到头来反而彻底脱胎换骨,不同以往。”
要是早知道他会喜欢舒晴这样的人,她还会不会那么努力地去改变自己?
舒晴和她一起往公司走,那,肖意呢?你也跟她说过吗?”
吴瑜笑了,肖意?”
不过又是一个表面上的朋友罢了。每一次两人的话题落到李主任身上时,肖意眼里的嫉妒都像是发臭的死水一样叫人难以忽视。
她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
舒晴被吴瑜五年来的付出震撼了,以前对她的那点偏见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走出电梯前,对她说:我会去跟总监解释清楚,你不用担心被调走的事。”
吴瑜却笑了,费那个力气做什么?不用了。”
你还在生他的气?”舒晴安慰她,他也只是一时判断失误,要是知道你是无辜的,一定会跟你道歉的。”
道歉?程遇森这个人从来不和无关紧要的人道歉,调我走是因为觉得我做错了事,如果清楚真相了,也就是把我调回来而已,不会有道歉的。”吴瑜看着缓缓开启的电梯门,再熟悉不过的二十三层,忽然释怀地笑了,你不懂,我就算真的回来,他对我也还和以前一样,我又有什么回来的必要呢?”
也许还真要感谢他给她一个放手的机会,不然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程遇森不是她的那棵树,就算她吊死,他也不见得会给她一点多余的感情。
*
晚上,舒晴窝在沙发上发呆,听见顾之的开门声,没jīng打采地说了句:回来了?”
顾之脱掉大衣,坐到她旁边,怎么了?”
她把头靠在她的肩上,把吴瑜对程遇森的感情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只剩下一片叹息,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这种事情该怪谁,怪她爱错了人,还是怪程遇森太冷血无情,总觉得这种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