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嫂子,嫂子……”
沈韶华将砍好的树枝,捆在一起,刚打算下山,就听到了一阵焦急的喊叫声。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刚好看到赵拴子急吼吼的朝着她这边跑来。
她立刻挥了挥手里的镰刀,应了一声。
“我在这儿。”
“嫂子!”
赵拴子脚下踉跄了一下,随即立刻便着急忙慌的跑到了她的近前。
“嫂子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不用她开口,赵拴子便已经急吼吼的开口了:
“我看到齐明辉他带着几个差役朝你家的方向去了,肯定没什么好事。”
沈韶华挑眉,疑惑的看着他。
“齐明辉是谁?”
“齐明辉就是齐秀才啊,咱们村这几十年来,可就出了他一个秀才。可厉害这呢,就是里正大人平日里也卖他几分薄面的!”
“所以呢?”
沈韶华被他这话给弄懵了,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啊?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可能没关系呢,齐秀才最疼爱的就属他那儿子齐远安了……”猛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赵拴子的眼珠子立刻瞪的溜圆:
“嫂子你不会不知道,今日里同宝儿打架的正是齐秀才的儿子吧?”
“你说那孩子啊?”
沈韶华还真是没想那么多,当时那么多孩子都在,场面挺混乱的,谁知道谁是谁啊?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就这啊!”
小孩子打架也不是什么大事,犯得着这般兴师动众吗?
差点儿被他这一惊一乍的模样给吓着了。
“果然做秀才的,就是不一样啊。小孩子打架这多正常的事情啊,道个歉还用得着这般隆重啊。
不过他这是不是被气糊涂了,就算是要道歉,也应该去二叔他们家啊?”
“哎呦喂~”
赵拴子猛的一拍膝盖,那叫一个着急:
“嫂子你想哪儿去了,那齐秀才为人刻板,最注重礼法了。他的儿子被伤着了,他怎么可能会来同你赔礼道歉呢?”
沈韶华眉头微皱,下一刻灵动的眸子里,立刻多了一丝探究:
“所以说那齐秀才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赵拴子说得口干舌燥,只感觉嗓子都快哑了,反观沈韶华却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
“流年哥他还未归,嫂子您还是当心一点的好。那齐秀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他既然带了差役去你家,那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绝对不会空跑一趟的。
要不然你还是先出去躲躲吧,等流年哥他回来了,再说也不迟啊?”
“为什么要躲啊?”
这可是麻烦自己找上门的,为什么要躲啊?
扔下了刚刚捆好的树枝,沈韶华便头也不回的朝山下狂奔而去。
只留下了赵拴子一人,看着手里多出来的那一把镰刀,还有那成捆成捆的树枝,整个人都傻眼了。
沈韶华一路狂奔,完全无视了身后冲着她一个劲大喊大叫的赵拴子,风风火火的便进了村子。
大老远的就看到自家院子前面乌央乌央的围着一大群人。
其中有六个人,穿着差役服侍。想来陪在差役身旁,那个青衣男子,应该便是齐秀才了。
沈韶华虽然说没有见过齐明辉,但是对这个齐秀才真没什么好印象。
就连自己的家事都摆不平的人,能有什么大出息呢。
更何况,挑事的人可是他那宝贝儿子。
还有脸闹?
简直了。
是以,沈韶华也没给他们什么好脸,大大方方的便走了过去。
村里人自然是认识她的,见到她竟然躲都不躲的就回来了,越发的看不懂了。
不过有差役在,他们也不敢强出头,只能偷偷的打量着。
她这般大大方方,一点儿都不带怕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这让齐明辉有些糊涂了。
沈韶华也不去管他们在想什么,信步走到了为首的差役面前,同他行了一礼,询问道:
“不知各位差役大哥前来,有何要事?”
“你便是景沈氏,景流年之妻?”
为首的差役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本来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见了人,直接将人锁了带走便是,现在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这实在是同齐明辉说的差别也太大了啊……
齐明辉自然也注意到了差役那探究的目光,立刻就回神了,指着沈韶华道:
“就是他,几位差役大哥,可万万不能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了。她可厉害了,村子里就没人是她的对手,你可要小心一点啊。”
为首的差役脸色一黑,若是旁人说这话,他估计早就一大耳刮子扇过去。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办差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令人无语的案件。
对方到底是秀才郎,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随即便上前一步,沉声问:
“既然你就是景沈氏,那就同我等走一趟吧。”
“这样啊!”
沈韶华清冷的面容上多了一丝细微的变化,眼角眉梢尽是不悦。
哪儿有这样办差的,仅凭一面之词,就来拿人,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敢问几位差役大哥以何缘由拿人?”
“笑话!”
几个差役根本就没将沈韶华放在眼里,听到她竟然还有胆子,质问他们,立刻便冷笑出声:
“你打架生事,恶意伤人,就连舞勺之年的小儿都不放过。齐秀才他状告你动手打伤了他的幼子,主簿大人命我等前来,带你回去受审。”
“就这!”
还以为这齐秀才能玩出什么新花样,现在看来倒是她想多了,来来来回回也就这点能耐了。
沈韶华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眼眸微微下敛。迎上了对方审视的目光,朱唇轻启缓缓的一字一句道:
“那若是我说不呢?”
“算你这妇人识相,既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那就走吧,也省的我等……呃……你说不?”
为首的差役,顺口道。就准备锁了沈韶华就走,话刚说了一半,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原本悬挂在腰间的佩刀,随即立刻便抽了出来。
“你竟然敢戏耍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