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的时候,叶芷宁愣了一下。
是萧靳禹!
尽管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见他。
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可是这一刻叶芷宁听得很清楚,她知道,那就是萧靳禹。
听见这个声音,叶芷宁还是想逃。
叶芷宁躲在一盆巨大的盆栽后面。
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那个人,她能看见他脸上焦急的表情。
这一刻,她失笑。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护照找不到了,那么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萧靳禹也会因为找不到自己而焦虑不安。
“妈妈,这位姐姐为什么躲在这里啊?”一个小男孩奶声奶气的伸出自己白嫩的手指头指向叶芷宁,他扯扯妈妈的衣服问道。
叶芷宁朝小男孩笑了笑,眼角有滚烫的液体涌出。
“大概姐姐在跟别人玩捉迷藏吧?”那位妈妈温柔的说道。
“可是姐姐为什么要哭?”小男孩不解。
他玩抓迷藏的时候,就不会哭。
“哦,我知道了,姐姐是不是在跟那位哥哥玩捉迷藏?”小男孩想起什么一般,指了指对面在人群中怔住的萧靳禹。
他显然看见了叶芷宁。
他朝着叶芷宁所在的地方,一步一步走过来。
时间慢的仿佛静止。
每一步,都像踏在两个人的心里一样。
漫长的对视,像是度过一个世纪,萧靳禹走到叶芷宁面前。
“跟我回家。”
一个月没见,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萧靳禹一向简言意赅。
见到这一幕,那对母子悄然无息的离开。
“凭什么?”她看着萧靳禹,不懂他为何能这样理直气壮。
明明,他们只是协议夫妻。
明明,他和叶芷柔整天纠缠不清,为何还要来死耗着她。
觉得这样很好玩?
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凭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萧靳禹拉住叶芷宁纤细的手腕。
叶芷宁奋力想挣脱束缚。
奈何男女之间,差别太大。
若是萧靳禹执意要控制她。
叶芷宁怎么可能挣脱得了?
“我已经把离婚协议签好寄给你。”叶芷宁想起这件事情。
提起这事,萧靳禹眼神就变得凛冽,他抿唇,那副表情,叶芷宁看不懂,“我撕掉了,叶芷宁,那份协议我没有签。”
他居然没有签。
不仅没有签,还撕掉了。
叶芷宁有些气愤,那是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拟好的离婚协议。
上面都清清楚楚写着,她会净身出户,她什么好处都不要。
这应是萧靳禹最想要的才对,可他为何要……
“为什么?你不是着急要和叶芷柔在一起么?你签了字,你们就可以双宿双飞了。”语气里带着讽刺。
“我说过,你是我妻子。”
萧靳禹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叶芷宁冷笑一声,现在,他倒是会说一些片面又官方的话,以前,巴不得自己离他越远越好。
大概又是因为孩子。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
话刚落音,萧靳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
萧靳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但是捏着叶芷宁的手也没放开,他怕叶芷宁跑了,他找不到她,不想再一次承受那种无望的感觉。
“你说什么……”
萧靳禹的语气带着满满的无助感。
他挂掉电话之后,还是失魂落魄的。
“叶芷宁。”萧靳禹轻声唤她的名字,那样温柔。
莫名的,叶芷宁不想离开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医院说,爷爷病情恶劣,病危通知书都已经下达。”
叶芷宁想到那个严肃却又对她极好的老爷子。
突然红了眼眶,怎么会说病危就病危呢?
一边是生死未仆的老爷子,一边是疯狂要离开萧靳禹的念头。
要走还是留下来?
叶芷宁陷入两难之中……
须臾,叶芷宁终于有了答案。
“我跟你一起回去,我陪你面对。”叶芷宁语气坚定。
老爷子也是她的爷爷,出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放下心一个人离开?
两人回到了医院,医生建议立马手术,越快越好。
不然,老爷子的病情只会越拖越严重。
萧靳禹签了字以后,萧老爷子被送进手术室。
叶芷宁和萧靳禹在手术室外面守着。
萧靳禹焦急不安,一个晚上,连续吸了好几根烟。
叶芷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陪着他,两人都不说话。
沉默无声蔓延。
叶芷宁突然离开,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份检查报告。
“手里拿了什么?”
叶芷宁递给萧靳禹,他接过,眸光下垂,没想到居然会一张产检报告。
上面显示胎儿已经很健康,作为孩子的父亲,萧靳禹自然是高兴的。
“孩子在我肚子里一直很乖,他已经很少闹我,而且医生说了,他很健康,所以,萧靳禹,我和孩子都和你站在同一战线上,你也不能临阵脱逃。”
萧靳禹听了这些话,心里涌过一股暖意。
“好。”
只要有叶芷宁陪在他身边,萧靳禹就觉得一切好像都没有那么烦人了。
谈话间,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萧靳禹和叶芷宁立马起身。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
“医生,我爷爷他怎么样了?”萧靳禹的语气带着隐忍的焦急。
“病人手术还算成功,但是至于能不能痊愈,就要看后期病人的自我调养。”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就算这个手术做了,爷爷也还有可能病危对么?”萧靳禹情绪有些失控,他节骨分明的双手抓着医生的衣领。
“先生,你要知道,只要是手术,都可能有危险,也不是所有手术成功之后,都能完全愈合,有的病人可能会有反弹情况。”
“你们这里不是医院么?”萧靳禹眼眶微红,带着隐忍的无措。
叶芷宁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失控,还是因为爷爷。
本以为萧靳禹是个冷血动物,可是看见这一幕,叶芷宁心中泛起波澜。
“先生,就算是医院也不可能百分百保证不会再复发。”医生冷静的回答。
他都已经习惯被病人家属揪着衣领质问,现在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