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盘子摔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人跳?
“妍树,我可找到你了!”
她急吼吼地冲过来,我拿出吃奶的劲拼命摇头:“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没有……”
“你在说什么啊,”她焦急地拉住我,“曦言他被叫家长了!”
*
在我们青中,学生被叫家长是家常便饭,或者说高中三年没被叫过家长的才是异类。但白中很少有这种情况出现,至少这一年里,沈曦言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被叫家长的。
当然沈曦言被叫家长的原因不是打架斗殴,而是成绩下滑。
这件事很快在学校传开了,班上的人一下午都议论纷纷,我也听到了不少信息。听说是校长亲自打电话给沈曦言的妈妈,请她到校长室详谈。说是谈话,其实是告状,很明显校长为了保住状元之位再也坐不住了。
他们谈了整整一下午,后来就连沈曦言也被叫去了,下午的体育课也没回来。
我们练习抛球的时候,附近两个男生酸溜溜地抱怨:“唉,同样是降班,我们这些普通人只会挨班主任的骂,人家沈曦言才配被校长亲自请喝茶。”
陆丰年把球丢给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曦言也真够惨的,说不定他今晚回家会挨打呢。”
“啊,他爸妈会打人么?”我紧张地问。
“我开玩笑的,”他笑了笑,“曦言他家才不像我老爸那么凶残,去年我降到一班差点没被他打死。不过就算再开明的父母,也接受不了孩子高考前失去全校第一的宝座吧。”
接着他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自己当初怎么挨打又离家出走的光辉史,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倪裳中午的话:
“你是不知道,他妈对他要求可严了,曦言降班都没敢告诉她,要是她知道了一定气疯的。”
虽然我对沈曦言感情特殊,但唯有这一点无法共情。不就是没考第一么,有什么大不了,换了我爸妈知道我考进十班都要烧高香了。
放学后,我照例参加完rj联盟的活动才回家。我走出教学楼,远远看见沈曦言和一个中年女人站在校门口,想必就是他妈了。
沈曦言看上去和平时一样淡定,估计没被过分刁难。我松了口气,忍不住偷看了一眼他妈。她个子很高,穿着修身的职业装,头发利落地盘在头顶,锐利的五官和沈曦言不太像,但十分面熟。
不会吧……我瞪大了眼睛,掉头就跑,却正好被对方发现了。她用一贯威严的嗓门喊我的名字:“谢妍树!”
我条件反射地定住了,像犯人一样垂头丧气地走过去:“主任好。”
这世界真是又小又扭曲,沈曦言他妈竟然是青中的教导主任?!
“你好,”她连笑得时候看上去都很严肃,“我听朱老师说你回白中了。”
“是啊。”
“这样啊,虽然我是青中的老师,但我支持你的选择。”
“谢谢主任。”我小声说,有种在教导处被训话的错觉。
她拍拍我的肩膀:“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现在已经管不着你了,今天我是为了我家孩子的事来白中的。”
她把沈曦言推到我面前,后者一脸的困惑。
“这是我儿子沈曦言,你们认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