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青木是一个地下乐队的主唱,每天晚上都在一家酒吧工作。
《相信》那首歌,是青木自己写的,他们乐队的版本还在网络上流传过一段时间,后来则不得不卖给了更有名气的歌手。
所以青木和他的朋友们每天工作到天亮,就是为了能够在十八岁之前筹够钱,出他们的第一张专辑,而这也是青木最大的梦想。
后来我以青木女朋友的身份去了他工作的酒吧,每当看到弹着琴快乐地唱歌的青木,我都会感到一阵愧疚。从未有过任何梦想,还夺走了其他人梦想的我,竟然曾经那么看不起青木。
阿典和湘婷也是这家酒吧的常客,因为常常见面我们就混熟了起来,而我也发现和他们在一起,会让我一时忘记沈晞言的事。尽管我知道自己只是在逃避而已,却也在逃避的过程中感受到了快乐。就像阿典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高中就是要和朋友们热热闹闹地在一起疯才没有遗憾。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朋友的感觉是这样的。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在利用他们,用友情与欢笑疯狂地填补着失去沈晞言的巨大缺憾。出于愧疚,我也尽可能地在金钱上补偿他们,给阿典买他爱吃的甜品,给湘婷买漂亮的衣服,唯有青木,从来不肯收下我一分钱。
我们在甜品店聊了一个下午,阿典提议去附近的步行街转转,我和湘婷对视了一眼,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
阿典特别喜欢在放学时间在步行街附近打转,当然他不是去逛商店的,而是拦住放学路过的学生让他请我们吃东西,说白了就是勒索。而湘婷对此很不放心,每次都拉上我们跟着,于是我也莫名其妙地被视为了勒索一党。
“我说你最近很缺钱么?”湘婷站在街边无语地说,“昨天我还看见妍树又给了你五千。”
“谁说我是缺钱才要他们请客的,”阿典得意地摆摆手,“别人蹭饭是因为穷,而我是为了乐趣。”
他说完低下头点燃了一支烟,然后递了一支给青木。
“喂,你别带坏了青木好不好?”湘婷伸手拦住他,却被笑嘻嘻的青木推开,然后接过阿典手中的打火机把烟点燃了。
我见状皱起眉头:“青木,我不喜欢烟的味道。”
青木的手指僵了一下,吞下去的烟雾也忘记了吐出来,结果阿典却腆着笑脸拦在他面前:“别这样嘛妍树,青木他和你在一起都不敢碰烟的,就原谅他这一次吧……而且你不觉得他抽烟的样子很帅么?一会儿路过的女生们一定会开心地叫着把钱交出来的。”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传说没有错,香烟和酒精的确能让男生之间的友情更加牢固。
五点过后步行街的人就多了起来,到处都是穿着制服的学生们,只不过走到我们面前都纷纷绕路。想来并不奇怪,如果换了几年前的我在街上遇到几个吞咽吐雾的小混混,也会吓得转身就跑。
“那不是白中的校服么,怎么会有白中的人跑到这里来?”
听到湘婷的声音,我好奇地看过去,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是沈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