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对劲是从唐乙己背我回来的那天晚上开始的,我想大概是因为那个夜晚,我在他面前展露出了最狼狈、最挫败、最无能为力的样子。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在唐乙己面前失态,相比之下,拿着刀子追到他家威胁他的时候明显要丢脸的多。可是沈晞言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喜欢他是我这十七年里唯一努力过的事情,也是我以为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秘密,然而我却当着唐乙己的面认输了,输的那么彻底。
我想如果唐乙己那天挖苦我一番的话,我心里大概会好受一些,然而他那天真的直到回家也什么都没有说,之后也没有再提起。
我大概是被他奴役久了,不被他嘲笑甚至觉得少了点什么,浑身都不舒服,而且下意识地担心着他的冷嘲热讽会在哪一天不期而至,就像某个故事里收到死神预告信的主角一般,整日坐立不安。
于是今晚唐乙己给我讲题的时候,我突然把笔往桌子上一放:“唐乙己,你有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他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仔细想想,对最近的某件事你就没什么要评论的么?”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么?”他疑惑地问。
我绝对不相信这个能把整个电话簿背下来的人,会把那样经典的名场面忘记,可能性只有一个,他准备在更好的时机说出来,好给我重重一击。
然而令我意外的不只是唐乙己的态度,还有沈晞言。
假期过去的第一天,我们就在走廊上遇到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两个完全不顺路的教室怎么会遇到,但偏偏就是遇到了。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
我以为他会像平时一样无视我径直走过去,而心里堵了一口气的我也不打算像从前那样笑脸相迎,就在我准备装作没看见他的时候,他却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你的脚,没事了吧。”他有些不自在地问。
“嗯,好多了。”我淡淡地说。我知道他之所以这样问,只是出于他的客气与修养,并不是真的关心我,所以不会自作多情地感动。
更何况我了解沈晞言,如果他真的有那么一点担心我,那天晚上就不会让我一个人离开。
虽然我这个人偏执又优柔寡断,很难像其他人一样干脆地断舍离。但正因为如此,每次艰难的告别我都会下比其他人更大的决心,也绝对不会反悔。如同青木,如同湘婷,如同青中,告别了就是告别了,就算再次遇见,也是已经别过的陌生人。
就算是我那么喜欢,那么喜欢的沈晞言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