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晞言的脸终于从阴影中显现出来，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的脸上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鄙夷，也不似平日的冷漠，反而看上去十分友善，甚至一瞬间让我以为穿越回了两年前的世界。
“就像吕天歌说的，”他有些无奈地微笑着，“我只是想帮你留下来，就是这么简单。”
“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我警惕地看着他，这根本不是关系如此恶劣的两人间该有的对话，而且还是数学竞赛这一对我们而言都非常敏感的事件。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两年前的奥数选拔考试，我们不也互相帮助过么。”
我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件事，而且语气还如此自然。
“所以这就是原因是么，”我难以置信地说，“这就是你的报复，想用这种方式提醒我们之间的差距？利用吕天歌，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受你的施舍，轻蔑地看着我沾沾自喜的样子，等待我发现真相的那一刻会怎样羞愧难当？”
“妍树你别说了，沈晞言他没有……”吕天歌慌忙阻止我，却被我推开了。
“恭喜你成功了，”我冷笑着把那份题目扔给他，“我现在确实很羞耻，羞耻到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不出来，所以你满意了么？如果你满意了，以后就不用贵步临贱地特意跑来羞辱我，免得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哦对了，明天的考试过后，你大概也不会在这间教室见到我了吧。”
说完，我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然也没有人追过来。现在大概在吕天歌眼里，我也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神经病。
我就说么，我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是自己亲手弄丢的。
*
第二天去考试之前，吕天歌在走廊上追上了我，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妍树，我不知道你和沈晞言之间的事，还自以为是地帮他瞒着你。”
我愣了一下：“沈晞言都告诉你了？”
“没有，”她摇摇头，“但我能看出来，你们从前应该发生过什么事情。总之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你的气，”我不好意思地说，“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好心想帮忙而已。昨天让你看到我那种失态的样子，你别讨厌我就好。”
“我当然不会讨厌你了，”她松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张熟悉的脸皱巴巴的纸，“不过考试快要开始了，你确定不看题目么，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确定，”我挑起眉毛，“不过天歌，你要是再拿它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就真生你的气了。”
“我知道了，”她笑着把题目撕掉，“那我也不需要它了。”
“为什么，”我惊讶地看着她，“你没必要陪我一起淘汰的。”
“那怎么行，我们是朋友嘛，”她开心地把它们丢到垃圾箱里，“再说妍树你要是不在，我在那里就更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