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树你怎么这么说呢,”她惊呼道,“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谈的很明白了么,山海集团的投资不仅对我们很重要,对宁月也很重要。想想你的父母,千万不要为了一时的感情,失去挽救他们的机会。”
我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刚刚是我任性了。我以后不会再和那个人见面了,所以你不用担心被李阿姨发现,更不用担心被你的朋友发现,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朋友是怎么知道我的长相的。”
说完,我在她诧异的目光下离开了书房。
我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唐乙己的声音。
“你这个人最致命的缺点,总是把好人看作坏人,又总是把坏人看作好人。”
“是我一贯的习惯,总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预测。”
“有没有可能,并不是顺便拉上宁月,而是没有宁月,所有的计划都没有办法进行呢。”
我强忍着罪恶感,试图顺着唐乙己的说法走下去,说服自己把姑姑假设成坏人,却完全行不通。
就算姑姑是坏人,可她这样做究竟能得到什么呢。
我拿出一张白纸,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霸占宁月么?可它已经是一具空壳了,她根本讨不到一毛钱的便宜。
为了山海集团的一千万?可就像她说的,那是我们共同的目的。我从最初就知道她在利用我,利用宁月,可我也已经做好了与其互相利用的心理准备。就算她最后食言,没有让宁月复苏,也只是维持现状而已,并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难道她要把我卖给于函?这也不太可能,虽然这一千万的投资是以联姻为基础的,但并不是卖身契,里那种荒唐的事才不会发生在法治社会呢。再说人家山海集团想要什么样的儿媳妇没有,干嘛为了我这个刺头冒险做违法犯罪的事。
我想的头都大了,该不会是唐乙己在耍我吧。
可姑姑对我和唐乙己见面的反应实在太奇怪了,明明我是这桩生意中最不重要的一环,但现在看来似乎变成了最不可或缺的存在,甚至紧张到要派人监视我,就是这种感觉让我感到奇怪。
“越是表面不合理的事情,往往越有着越简单的真相。”
唐乙己的脸再次浮现在眼前,也许他是对的,可惜我太笨了,他觉得简单的题目,对我来说总是无比艰难。
我把纸重新翻了个面,那么换一种方式思考呢。
每当我遇到完全无法入手的题目,唐乙己总会说:“那你就换一种方式思考,如果你是出题人,你出题时的想法是什么,希望得到怎样的答案。”
我闭上眼睛,如果我是姑姑,如果我不把那个女孩当作亲人,仅仅作为一个可利用的人,我要怎样排兵布阵,才能得到利益的最大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