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舟最终还是没杀,把用草叶捆住一条后肢的小东西拎着往肩膀上一放,提上竹栖往外面走。
戚眠捻着那根草叶,就趴在他背上逗小动物。
小动物看不出物种,四爪长尾,浑身玉雪可爱,就尾巴尖尖上一小簇红色火,不动的时候就像一个小巧的玉质摆件。
小动物落在江行舟肩膀上,四肢一踩实,当即撒欢似的往外跑,结果戚眠轻轻一拽,草叶绷直,小东西扑通一下摔回来翻个四脚朝天,火红的小尾巴护着白玉似的腹部,一脸懵bī。
戚眠哈哈笑:“智商有点低啊。”
明明用尾巴尖上的火烧掉捆住它的草叶就能跑,怎么这么质朴的。
戚眠重复戳趴、看它挣扎想跑、再戳趴的动作,玩得不亦乐乎。
变异森林树木太高,他们方向并不好找,一路用竹栖劈砍开路,以远处的山为方向,找了三天才看到一条人为踩踏出来的小路。
他们顺着小路往前走,扒在江行舟肩膀上的小东西忽然一僵,一骨碌顺着江行舟的脖子爬到他后脑勺,躲在头发里瑟瑟发抖。
紧跟着,两人都听到前方传来豺狗叫声。
江行舟手中竹栖立即握紧,警惕地避开声音爬上一处高坡,居高临下的看到下方的豺狗群。
豺狗群正对着什么直叫,身形高大可怖。
“也变异了。”这是变异森林,树木都高达百米,郁郁葱葱,森林里的动物也大多变异,但是,“有点奇怪,都这么近了也没有攻击我们。”
江行舟攀上一个小高坡,凝目望去:“在那。”
下方树上或坐或蹲着三个猎户模样的人,树下一群豺狗正在啃食两具开膛破肚的尸体,有一具尸体上半身还扒着树gān,显然没有跑过。
“成群的豺狗可不好办……”戚眠喃喃,尤其他们似乎有人受伤了,血腥味在哪都吸引大面积的食肉动物。
按理说此刻最好的选择是抛弃他,可其他人没有丝毫想抛弃受伤那人的意思。
树上的一人站得高,一眼看到他们,大喊:“救命!帮我们引开它们!”
他们说的是方言,戚眠听不懂,但是看着对方央求的眼神能猜出来意思。可他的声音实在太大,一下子就有豺狗移动起来,最近一个几乎就从他们下方的高坡下走过!
“蠢货。”戚眠低骂,“上树,我们跑不过!”
江行舟反应迅速,抓住树gān枝桠快速往上爬 。
“闭嘴!”血留得很多的那个人却一声低骂,喝止还在叫嚷求救的人。
“王大哥,再不出去就遭了!”
受伤那人却抬起按住脚踝的手,鲜血立即从断肢涌出,将那些似乎嗅到戚眠他们气息的豺狗重新吸引回他所在树下。
“大哥你疯了!”
“不能连累别人。”
他的脸色因为失血变得更加苍白,他沉默地望着那两人的方向,“我说了你们顺着树枝先走!等豺狗散去我就跟上。”
“绝不!我们都在山里长大,这些畜生的习性我们难道还不知道吗?我就说不要接幸福基地那边的任务,去劳什子搞研究的所!那里面都是怪物!”
他们在树上大声吵嚷,将豺狗死死吸引在树下。
因为豺狗没有追来,江行舟观察了一下,跳回地面,不动声色地往后退。
“他娘的!他们真的跑了!”
“艹!见死不救的渣滓,下次非弄死他们!”
“其实也不是不能救。” 他们的方言晦涩难懂,戚眠也就没理,只跟江行舟咬耳朵,“森林环境复杂,我们两个人出不去。”
江行舟完全没有理她的意思,快步往另一个方向走:“他们受伤了,就算救下来也不一定能跑掉,会拖累我们。”
确实,那个男人已经是qiáng弩之末。
戚眠想了想,把扒在他漆黑发间的雪白小东西扒下来,顺手薅了一把树枝:“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她捏着小东西,用它的尾巴点燃树枝,等烧得比较大的时候,点燃路过的松枝树木。
戚眠小声说:“刚刚下过雨,空气还很cháo湿,火烧不太起来,但是烟会很浓。”如果豺狗被烟熏跑,他们能把握机会的话兴许还能逃出去。
她的手臂环着他的肩膀,暖乎乎的气息扑在他耳尖,又晕起一片微红。
他瞥她一眼,戚眠小声解释:“他们肯定是附近住民,没准就存个福报呢。”
江行舟又沉默一会儿,随手捡起一根燃烧的木柴,多点燃了一些cháo湿的树枝。
浓烟滚滚,江行舟背着她穿出,从侧面绕行。
这几个猎户经过的地方有折断的树枝,但在一些树木枝叶比较茂密的地方会消失,需要重新找。如此折腾三天,他们终于摸到森林边缘,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