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婧不自然地动动脖子。
“咚咚咚——”
明烛目光从喻婧身上挪开，降下车窗，看到一张笑眯眯的脸。
“两位老师，打扰一下……”这人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跟她们简单jiāo代了一下到达之后的安排，然后就走了。
车窗关闭。
司机下车抽烟去了，车上只有她们两个人，凉丝丝的空气里透着一股难言的尴尬。
“润喉糖还要吗？”明烛打破沉默。
喻婧嗓子已经不疼了，但如果嘴里含颗糖好像比不说话好受些，看见她打开随身包翻找，问：“你买了多少啊？”
明烛抓出一把润喉糖，眼神真挚地问：“够吗？”
喻婧嘴角抽了抽。
何止是够，这些吃完怕是要直接去看牙医了。
生怕她又像之前那样喂自己，喻婧主动抓了一颗过来，想自食其力，却发现那包装怎么也撕不开。正想用嘴咬，一只纤长的手伸过来，把那颗润喉糖夺走了。
润喉糖到了明烛手里。明烛四根手指捏住两边，轻轻松松撕开一个口。
喻婧：“……”
Alpha和Omega之间就是如此悬殊，连一个包装纸都在嘲笑她弱。
喻婧突然郁闷不想吃了。
明烛将撕开的润喉糖递到了她嘴巴，语气轻轻：“张嘴。”
喻婧感觉她像在哄小孩，心里想着不吃，嘴巴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听话地张开，含住那颗糖。
明烛盯着她红润的嘴唇看了很久。
喻婧面上一热，忙找出口罩戴上，偏头看风景不想理她了。
过了一会儿，明烛幽幽地说：“突然感觉时间过得好快。”
喻婧莫名其地看过来，不懂她为什么突然生出这样的感慨。
明烛一只手撑着脑袋，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眼眸略显幽深，沉吟片刻，说：“我记得第一期录制就是来的A市，当时我们也是这样坐在一起。”
喻婧恍惚了下，发现还真是这样。
《夺宝》第一期录制地点就在A市，她和明烛yīn差阳错地同时到达，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来接她们。一开始她们并不是一辆车，因为喻婧坐的那辆车没有空调，加上她突然晕车，后面才不得不和周琪换位置坐到了明烛身边。
喻婧哼了哼，说：“你当时看都不看我，高冷得不行。”
明烛稍稍摆正坐姿，神色赧然，低声：“对不起。”
不过当时喻婧也看她不顺眼就是了。
一个月前她们还是相互不待见的死对头，谁能想到，一个月后她们竟然变成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这大概就是造化弄人吧。喻婧心里也有点感慨了。
既然提到了一个月前的事，喻婧突然想到当时自己没搞懂的一个问题，顺势问她：“那次我真的靠着你睡了一路？”
明烛点头，抬手撩开落在肩上的头发，勾唇一笑，说：“你把我肩膀都枕麻了。”
喻婧怔然。
当时下车的时候小叶告诉她她还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她扫了眼明烛纤瘦的肩膀，快速地眨眨眼，不解道：“你那会儿那么讨厌我，为什么不推开我？”
明烛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车门霍地被人拉开，抽完烟的司机回来了。
多了个外人，有些话题不方便再聊，喻婧只好压下心底的好奇。
过去那些龃龉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明烛见她掩着嘴含蓄地打了个哈欠，压低声音问：“还想睡吗？”
在飞机上就没睡好，喻婧含糊地“唔”了声，眼皮开始往下掉。
明烛往她这边挪了挪，在她耳边说：“要靠着我睡吗？”
喻婧眼睛瞪大了些，忙看了看前面的司机，见司机事不关己地低头玩手机，视线转回来，忙不迭摇头。
明烛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但也没有勉qiáng。
引擎声响起，车子终于动了。
可能是觉得车里太过安静，上路后司机打开音乐，摇头晃脑地跟着哼起来。
她们也没再说话。
喻婧又不想睡了，偏头去看风景。
不是草就是树，没什么好看的，喻婧看了几分钟就觉得无聊，拿出手机打发时间，眼尾一扫，发现明烛居然低着头专注地玩手机，有些纳罕。
她跟明烛一起坐过几次车了，印象中明烛从来不在车上玩手机，这还是第一次。喻婧不免多看了几眼。
明烛有所感地抬起头，将她窥探的目光逮了个正着，轻挑眉，故意问：“看什么？”
“……”喻婧才不想承认自己是在看她，嘴里裹着那颗润喉糖，支吾一阵，最后什么也没说，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前方。
明烛指尖轻触即将暗下去的屏幕，看了眼前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司机，小声说：“我在看明喻CP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