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舒了口气,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一一
你确定二十年前雾县小河村里真有个叫郑直的医生?”
老同学,我可是金牌户籍警啊,你要我帮你查的人我能不仔细查么。还有,根据记录,二十年前这个郑直带着老婆和女儿到小河村的乡卫生所当医生,不过两年以后郑直就跟老婆离婚了,据我那个曾住在邻村的三姨说,是他老婆嫌他当医生没几个钱,跟着个有钱的生意人跑了。他女儿就一直跟着他。而十五年前,郑直跟他的女儿离开了小河村,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郑直的旧宅位置你替我查到了么?”
当然查到了!不过那块地已经被规划成林业用地了,上头的旧宅很快就要拆除,里头的居民都已经迁移到别处了,你要去就赶快。”
很快,陶昂挂断手机,照对方所说的地址进了小河村,一直往西面走去。
果然如他老同学所说,小河村里残破的围墙上用白石灰写满了大大的拆”字,样式差不多的砖瓦房凌乱的排开,有的门窗大开,一看便知已久无人居了。
借个捡破烂的妇女背着大竹篓从衣着光鲜的陶昂身边经过,纷纷看了这个陌生生人好几眼,窃窃私语,其中一个更盯着他手里捏着的还剩下小半水的矿泉水瓶子,久久不挪开。
见状,陶昂把瓶子递给她,说:拿去吧。”说着,他又看看前方,问道:小河村里是不是有一片竹林?”
那女人忙高兴地把瓶子放到竹篓里,又顺手指了指右前方,答道:就在那边,直走下去!”说罢,她又怪异地瞪了陶昂一眼,问:你要去那里?”
是啊,有什么问题么?”陶昂看她神色有异,忙问道。他的老同学告诉他,那个郑直住的地方,在小河村里民居的最里头,紧靠着一片树林。
竹林那边不gān净啊!听说是住了蛇妖,十几年前。村里人养的家奋死了,尸体莫名其妙就不见了,可是没过几天,大家又在竹林里看到那些死了的动物又活过来了,可吓人了!”女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有这样的事?”陶昂丝毫没有惧意,反而笑道,死了又活过来,对你们来说不是好事么?怎么还说吓人?”
你不知道,那些活过来的动物,没过上七天,一个个又都死了,而且死相特别吓人,个个眼睛瞪得贼大,身子硬得像石头一样!呸呸,晦气。”女人朝地上啐了几口唾沫,边向前走边回头警告陶昂,反正你要去的话,劝你小心,村里的老人都说,这些动物是被那条蛇妖吸走了魂儿,然后放它们回来害人的!”
陶昂笑着点点头,不作回应。
有那妇女指出方向,陶昂不费chuī灰之力便来到一座白墙灰瓦的小院前。院落外头,一丛丛的竹子在暮风里摇曳不止,唰唰声响成一片,在离院子数十米远的地方,一片茂密地阻隔一切光源的竹林,赫然入目。
陶昂稍微用力推了推院门,锁在上头的铁锁就随着断开的把手掉下地。他走进院落,一群正在空地上走动觅食的麻雀马上扇着翅膀逃跑了,在这群小家伙翅膀发出的扑棱声消失之后,院子里除了风声和外头竹叶的响动,便再听不到其他。
陶昂站在院子正中央,看着眼前并排而立的两间瓦房,略一沉思,先推开了略大的那一间。
眼前所见的情景,跟他预想的差不多,只有布满尘埃与蛛网的老旧家具,摆在柜子上的镜子已经被灰尘蒙去了原有的光亮,桌子上摆放整齐的白色茶杯茶壶已经变成了灰色,墙壁上斑斑驳驳,到处都露着被湿气腐蚀的印记。
似乎没有谁愿意到这间房子来顺手牵羊,难道是因为这里靠近有蛇妖传说的竹林,让那些人望而生畏?!陶昂环视四周,粗略地下着判断。
他逐一打开每个柜子,仔细搜索着屋内所有角落,除了一些旧衣物跟无用的杂物之外,没发现任何对他来说有价值的东西。他关上衣柜大门,又走到还铺着被子的木chuáng前,上面摆放的一对布枕头上,用红线绣成的一对鸳鸯清晰可见。他揭开被子,一边煽动腾起的灰尘,一边俯身用手掌按在chuáng铺上,一寸一寸地往下移动,很快,他的手停在了chuáng尾靠墙的那部分——手掌下触到了一块明显的凸起。
陶昂赶忙掀开chuáng单和铺在下头的稻草,从一股散开来的cháo湿霉味里,抓出了一个五寸见方的玻璃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