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向熠已经把地上的课本都收拾好了,见戚月落扶着宋湲,就笑着问了一句:“阿落,她是你妈妈吗?”
戚月落点了点头。
向熠于是又朝宋湲问了声好:“阿姨好。”
说罢,他就抱起那堆书,“那我先走了,还得去送课本呢。”
戚月落被宋湲掐得很疼,勉qiáng皱着眉“嗯”了一声。
向熠离开了好一会儿,宋湲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发现戚月落的手腕被她掐出了深深的指痕,她连忙松开,自责地摸了摸,“对不起阿落,妈妈不是故意的........”
戚月落忙安慰她说没事,等宋湲止住了话,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妈妈,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宋湲摇了摇头,像是不愿意提起,“没什么,我先回家了,你们要不要一起回去?”
戚月落不放心她一个人,朝施星沉看了一眼,就扶着她道:“回,我们一起回去。”
宋湲来的时候开了车,但是回去的时候明显心绪不宁,戚月落不敢让她开车,就叫施星沉打了个车。
到家以后,宋湲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去忙活晚饭的事情,而是换了鞋上楼去躺一趟,说是累了。
戚月落有些担心,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就忍不住走到了宋湲屋前,刚打算敲门,施星沉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领回了房间。
似乎是怕戚月落还想去找宋湲,施星沉gān脆锁上了门。
戚月落坐在chuáng边沉默了片刻,忍不住抬头去问站在跟前的施星沉:“施星沉,我妈妈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老师跟她说了什么,还是她发现了什么?”
宋湲的情绪这么反常,戚月落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宋湲是不是知道了他跟施星沉的事情。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如果宋湲真的是知道了并且很生气,不该连一句责备的话语都没有。
施星沉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于是抬手摸了摸他下颌冰凉细腻的皮肤,低声安抚了一句:“她没有发现,阿落,跟我们无关,不用害怕。”
戚月落想说他不是害怕,但是嘴巴张了张,却直接问:“跟我们无关,哪跟什么有关?”
他抓着施星沉的手腕,语气茫然又无助,“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妈妈那样。”
在戚月落的记忆里,宋湲一直都处于愉快平和的状态,就连生气或者难过的情绪都很少在她脸上出现,更别提像今天这样吓得脸色发白的样子。
所以戚月落很担心,担心宋湲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感受到戚月落掌心里濡出的冷汗,施星沉的心情也跟着沉了两分。
弯腰吻了吻戚月落的额角,他放缓了声音,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别担心,你如果还是觉得不放心,晚一点我帮你去问问阿姨。”
戚月落点了点头,迷茫又依赖地抱住了他的腰腹,耳朵隔着毛衣紧紧贴着他的皮肤,像是在汲取安全感。
晚饭过后,施星沉让戚月落上楼写题,自己则留下来帮着宋湲收拾碗筷。
今天洗碗机坏了,洗不了碗,于是施星沉站在流理台前,就着水龙头流出来的温水慢慢洗着碗,宋湲则站在边上帮忙擦盘子。
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宋湲已经恢复如常了,看见施星沉动作有条不紊地洗着碗,甚至还打趣了一句:“你这碗倒是洗得比阿落jīng细,以后女孩子嫁给你,肯定很幸福。”
施星沉垂了垂眸:“阿落不需要会洗碗,那不是他该gān的事。”
宋湲没怎么跟施星沉聊过天,闻言愣了愣,好一会儿才道:“是吗?但是男孩子会做家务还是比较有优势的,如果我有个女儿,一定会把她嫁给你。”
有些话点到即止,该明白的都会明白。
施星沉没在做家务的问题上纠结,把碗递给宋湲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阿姨,下午发生什么事了?”
宋湲没接住碗,漂亮的彩釉圆口瓷碗贴着流理台边沿掉到地上,发出很清脆的响声,没全碎,但是豁开了很大一道口子。
施星沉弯腰把破碗和边上的碎片捡起来丢到垃圾桶,像是没看到她的反应,神情淡淡地说:“阿落很担心你,怕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不告诉他。”
宋湲抓着擦碗布的手指紧了紧,良久,才轻轻呼了一口气,问了个问题:“今天问阿落我是不是他妈妈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叫陈熠?”
施星沉打量着宋湲脸上的情绪变化,“不是,他叫向熠,跟阿落一样都是学美术的。”
宋湲没问了,擦着碗,低低叹息了一声:“星沉,你说这个世上是不是有报应的?”
“就算没有人知道你做错过事,你也还是会耿耿于怀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