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星沉正想反驳,戚月落就说:“刚刚我看了多久向熠,你就瞪了我多久,你别不承认,我余光都瞥见了。”
“........”
见施星沉绷着脸不说话,戚月落只好凑过去和他说小话:“我逗你的,你看我的眼神可正常了,一点都不凶,真的。”
他正咕咕哝哝地哄着,施星沉忽然搂了一把他的肩头把他扶正,目视前方。
戚月落顺着他的动作抬起头,就看见刑怔朝他们走了过来。
“戚月落,向熠有话要和你说。”
戚月落顿了顿,然后撑着施星沉的胳膊站起来,拉着他一起进去了。
病房里,向熠靠着chuáng头坐着,眼皮子还是肿的,但是已经没哭了,看上去情绪平静了很多。
刑怔找了个借口将向纯纯带了出去,一时之间,病房里就只剩戚月落、施星沉和向熠三个人。
向熠的目光微微扬着,安静地注视了戚月落片刻,就哑着声儿问他:“阿落,我能不能抱抱你?”
戚月落扭头看了一眼施星沉,见后者脸色虽然沉着,但是也没说不可以,于是他上前一步,硬着头皮在chuáng沿坐了下来。
向熠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垂下,然后伸出手,环着他的肩头把他抱进了怀里。
“我爸妈打算带我去F城,暂时休学治病,等好了,我再回来继续上学。”
“要是她醒了,帮我跟她带句话,告诉她我不怨她了。”
戚月落知道他说的是宋湲,应下之后,就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向熠,你不要老是活在过去,我知道这样说可能会让你觉得不高兴,但是在这件事情里,很难说清楚到底是谁的错。”
无论是无心引láng入室的宋遮,还是被迫弃养的宋湲,都已经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往深了想,他们也是受害者。
就像一辆从一开始就开错方向的火车,从根源上就已经是错的,再怎么走,也不可能走到正确的目的地。
哪怕当年的宋遮和宋湲选择了别的做法,后面的结果也不一定就是好的。
向熠没应,额头抵着他沉默了很久,才松开手,“阿落,就算我现在告诉你我放下了,你也不会信吧。”
戚月落抿了抿嘴巴,没说话。
确实,他没资格要求向熠原谅任何人。
“给我一点时间,”向熠低声说:“等我回来,我再告诉你我的想法。”
戚月落眼睫微微垂了一下,还没说话,身后的施星沉忽然抬手按着他的后脑勺晃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戚叔叔要是来了看见我们不在病房,会担心。”
“对哦,”戚月落连忙起身,“那个,向熠,我和施星沉先回去了,你好好治病,我答应过你的事情都算数的。”
向熠点了点头,目光轻轻在施星沉扣在戚月落脑袋上的手指停留了片刻,就扯起唇角笑了一下,“嗯,再见。”
出了病房,两人正好和带着向纯纯回来的刑怔打了个照面。
刑怔眼角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贴着纱布,挡住了大半只眼睛,看见施星沉,他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冷哼了一声,错身走了进去。
戚月落琢磨了一下,就扯着施星沉的袖子问了一句:“他那伤,是你打的?”
“他当时死活不肯说向熠把你带去哪里,我没有办法。”
施星沉牵着他往前走,“不过也没事,这件事牵扯到向熠,他不敢说出去。”
戚月落点了下头,想起了先前的事情,忍不住感慨了一声:“说真的,我刚才看见刑怔还吓了一跳,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对向熠心怀不轨,没想到他对向熠还挺好的。”
施星沉看着他一脸蠢萌的样子,忽然就想通了,“所以你之前背着我偷偷见向熠,送他回家,还不能告诉我,就是因为看见刑怔对向熠不轨?”
戚月落“啊”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戚月落,你怎么不gān脆蠢死算了。”
“好好的为什么骂人?”
两人一个冷下脸一个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回到病房的时候,戚正儒已经来了,宋遮和应寰尘在他对面坐着,三人脸色看上去都有些凝重。
看见戚月落脑袋上裹着纱布,戚正儒脸上惨淡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慢慢起身走了过来,“疼不疼?医生说严不严重?”
“一点小伤而已,没事。”
见戚正儒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戚月落就朝后伸手扯了扯施星沉的衣摆,想让他帮忙说句话。
没想到施星沉却扣住了他的手腕,说:“戚叔叔,刚刚发生了很多事,阿落也累了,我先带他回家休息,你在这里陪陪宋阿姨吧。”
“好。”戚正儒摸了摸戚月落的脑袋,“星沉,好好照顾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