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着急地要下床,可仍然酸软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一波一波席卷而来的晕眩感,不死心地欲将她再次拉入黑暗中。
希尔咬了咬牙,硬撑着想要站起来。可越着急身体越不听使唤,再一次摔在了地上。
而不远处就是一丛浅紫色的蔷薇。
看着花茎上锋利的刺,希尔缓缓伸手握住,再一下子握紧,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也让她彻底从昏沉中清醒过来。
为了保持这份清醒,她又咬牙,将那排锋利的刺对准了自己的胳膊,狠狠一划,血瞬间顺着雪白的肌肤流了出来。
可此时的希尔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就跑了出去。而且直接奔着那座充满东方风格的园林。
没来由地,她就知道,海因里希一定在那里。因为她曾对他说过,她喜欢这种充满了诗情画意的烟雨朦胧,写意的浪漫。能让人的灵魂得到安宁。
果不其然,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起了争执,正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而她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央那个光彩夺目,永远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的年轻的君主。
兜兜转转,他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呵......还是发生了啊......
。。。。。。
伴随着那一句沙哑的说话声,所有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只脸猛地看向了说话的人。
当看到那张在红衣的映衬下,显得与平时完全不同,却越发娇艳的脸庞,莱因哈特突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希尔”
眼见着她要走过来,立刻阻止道:“不要过来”
希尔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着看向他,“陛下,你不该来。”
说完不再看他,也没有听他的。缓慢而坚定地走了过来。
“希尔......”莱因哈特急切地欲再说些什么。
却见希尔已经将目光转向了海因里希,再次问了一遍,“表哥,你在...做什么?”
剖心
此时海因里希已经从见到她的慌乱中恢复了原样,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要死了,但是不甘心就这样籍籍无名的死去,所以拉这宇宙最有权势的人作垫背。倒是你,应该听他的。不要过来为好哦。”
“如今这样我还能置身事外吗?”希尔笑。
海因里希也笑着肯定道:“不能。”然后定定地看着希尔,眼中闪过一丝欢喜和期待,“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你是说现在?”
海因里希顿了一下,欲解释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淡淡道:“也许吧。”而后喃喃自语般道:“我无数次想象着你穿着这件我亲手做的嫁衣走向我。十里红妆,那是你喜欢的浪漫。”
希尔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因为着急这里的情形,来得匆忙,哪还有时间关注自己穿了什么。
如今在一看,红色的广袖束腰裙,上面有金丝线的绣图和珍珠玉石的点缀,明显古时嫁衣的样式。希尔突然意识到昨天陷入昏迷前,她听到的海因里希说...爱她,不是幻觉。
在这个本该慌乱的时刻,她竟还能笑着说道:“穿错了,应该是左襟右衽,左衽是给死者穿的。”
闻言,海因里希也笑了,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其实最想杀了的人就是你了。是不是很意外?”
闻言,在场的人都担忧地看向希尔,只有希尔并没有因为海因里希的话表现出任何动摇。
“可我现在还站在这里不是吗?”
海因里希先是低低地笑了,然后是放肆的大笑,仿佛是对希尔如此天真的嘲笑。
待笑够了,海因里希才沙哑着声音道:“别这么相信别人。你就没想过你为什么会突然昏睡过去吗?”
事情到了这里,她又怎么会不明白,“昨天晚上你给我喝的那杯牛奶有问题。”
海因里希笑着承认,“是啊,我下了迷药。你却没有丝毫犹豫地喝了下去。若是里面是毒药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上俱是一震。
海因里希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话所带来的的效果,继续说道:“其实最开始的那杯果汁里我放的的确是毒药。”
“但在我喝下去之前你阻止了,不是吗?”希尔执拗地看着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撇开头,有些不敢看那双碧绿澄澈的眼睛,他是真的打算杀了她,可是看着她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的样子,他又反悔了。
但这话如今再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脸上露出了一个自嘲的表情,海因里希仿佛喃喃自语般道:“我后悔了,我不该心软的。不过也没关系,现在也能达到目的。”
说着欲抬手摸上希尔的脸。
却被流肯误以为要做什么伤害希尔的事,眼疾手快地攥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了。
几乎同一时间,希尔也拉住了流肯的手腕,脱口叫道:“世兄.......”
见流肯望过来,希尔冲他摇了摇头,“表哥他不会伤害我的。”
“玛林道夫小姐......可他......”无乱如何面对一个疯狂地要杀了这里所有人的人,流肯都不愿意放手。
这时他突然感到被希尔攥住的地方有一股黏腻的感觉,伴随着一股血腥味飘进了鼻腔。
那是......血......
流肯触电般地缩回了手,“玛林道夫小姐,你......受伤了。”
经流肯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希尔手上的血。正顺着手腕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因为希尔穿着一身同颜色的红衣,所以谁都没有看出来。直到流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