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控制着人的奇斯里怎会让他挣脱去伤害陛下,厉声呵斥着“老实点”,同时肘部重重击在了他的后颈。
刺杀者这才因为身体无力停止了挣扎,但嘴上却没闲着。
“还记得三年前威斯塔朗特发生的惨剧吗?你明明已经收到了布朗胥百克公爵要对那里投放核武器的消息,却任由事态发展,眼睁睁看着二百多万无辜的人被杀害。这样的你怎配被士兵尊重,被无数平民敬仰。你该死......该死......”
刺杀者说着说着就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来。艾密尔见状赶紧挡在了莱因哈特面前。奇斯里也立刻将人往后拉。
而刺杀者还在不停地诅咒着,“我的未婚妻被活活烧死了,他们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诅咒你......永失所爱,永远孤家寡人,尽享无边孤独......”
这一声声恶毒的诅咒就像魔咒一般,不停地敲在莱因哈特的心间。还有那二百多万条无辜的性命,仿佛此刻就在莱因哈特面前,被火灼烧着,绝望的哭泣哀嚎......还有好友吉尔菲艾斯因为此事与他产生争执,最终......浑身是血倒在他怀里的画面......
有那么一瞬间,莱因哈特感到心脏被生生的撅住,让他再也无法呼吸。眼前甚至也有片刻的模糊。
直到奇斯里前来禀告,“刺杀者咬破事先藏在嘴里的毒药胶囊,现在人已经死了。”
莱因哈特这才恢复神志,哑着嗓音说道:“安葬了吧。”
希尔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越来越暗的天空,任由风吹起的雨滴溅落在身上,心中越发不安和焦虑。
上午因为典礼的时间到了,两人话没说完,莱因哈特便匆匆离开了。他没有让她随侍在身边,而是让她等在这里,等他回来,他们再继续说。
而此刻,有些失魂落魄的莱因哈特已经回到了临时官邸,正坐在会客大厅的沙发上。眼睛怔怔地盯着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天一天之内发生太多事,多到都堆在他的脑中,让他分不清对错,让他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不该相信什么。
艾密尔见到浑身都有些湿漉漉的莱因哈特,赶紧拿过来一条毛巾,恭敬地递过去,“陛下,您身上都湿了,赶紧擦拭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莱因哈特看了他一眼,可又不是看他,焦距完全略过他定在了空气中的某一点。声音仿佛也是从虚空中传来的一样,“去帮我拿瓶酒来。”
艾密尔为难道:“可是玛林道夫小姐吩咐过,不让您......”
莱因哈特瞥了他一眼,“你是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艾密尔微微低下了头。
此时的莱因哈特已经有些不耐烦,“还不快去。难道她没告诉过你喝酒能驱寒。”
艾密尔这才听命去拿酒。
希尔听着外面的响动,知道是莱因哈特回来了。犹豫了一下,便叫了迪特里希过来询问典礼上的情况。
然后就知道了刺杀的确是发生了,刺杀者也服毒自尽了。莱因哈特并没有受伤,就是心情看起来有些不好。
“玛林道夫小姐去劝慰一下陛下吧。”
希尔摇了摇头,“不了,陛下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想见我。况且天色已经晚了,我先回去了。麻烦你代我向陛下告声罪。”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被砰地一下推开的声音,还有听不出情绪的质问声,“你要去哪里?”
屋内的两人都被惊了一下。
迪特里希见是莱因哈特走进来,忙向他行礼。
莱因哈特挥挥手,“你先出去。”
迪特里希看了一下希尔,希尔并不想迪特里希出去。总觉得这个时候两人独处,有些危险。这也是她急着回去的原因。
只是迪特里希服从和忠诚的人是莱因哈特不是她,所以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她和莱因哈特两人。
“你要去哪里?”莱因哈特又问了一遍。
“...呃...自然是回家。天色不早了,陛下...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希尔斟酌着小心说道。
“回家?”莱因哈特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恶狠狠地说道:“不许你走。”
伴随着话音落下,希尔已经被拽着撞进了莱因哈特的怀里。
“希尔,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快说......”
因为离得近,希尔很容易就闻到了莱因哈特身上浓浓的酒味,“陛下,你喝酒了。”
“喝了。别管这个了,你快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莱因哈特表现的很不耐烦道。
“陛下,你醉了,需要休息。”希尔岔开话题道。
谁想莱因哈特这个时候却低低地笑了,“朕有没有醉自己还不知道吗?只是你不愿意回答朕而已,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想留在朕的身边。你不相信朕,所以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告诉朕。你说让朕给你时间,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你以为朕没有听到你对迪特里希说的话吗?你夸他做事变得稳重了,又有艾密尔细心又认真,有他们两人在,即使以后你不在了也能放心了。不在了?呵呵,你告诉朕你要去哪里?”
听到这话,希尔猛然一惊,那是前段时间刚回到费沙时,要忙于战争中牺牲士兵家属的安置工作,又有迁都的大事,她实在忙不过来,便将一些事情交给了迪特里希和艾密尔。艾密尔素来认真仔细,倒是没有太多担心。就是迪特里希性格跳脱,也有些粗心,让她有些担心他做不好。
不过想着年轻人需要多一些机会去历练,历练多了,做事也就成熟了。还是将事情交给了迪特里希。结果也没让她失望。她就是亲自去做,也不会比他做得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