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安心中觉得皇帝夫妻两人不是这样反复的人,没来由地这样觉得。却也没在这种时候反驳什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见到皇帝,才有谈一切的可能。
只是不知,皇帝什么时候能有时间,有心情见他们了。
自从希尔醒来,已经见过不知多少人在她面前落泪了,她的丈夫,她的父亲,安妮罗杰,玛格妲蕾娜......
尽管是喜极而泣的落泪,见多了还是让人觉得难受。再加上她病了多长时间,他们就辛苦了多长时间,希尔干脆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终于没有了太多人围在身边,希尔可以好好地问一问,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她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莱因哈特也没打算瞒着她,“是霍尔德尔......”
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令希尔静默了许久。她不怕别的,就是怕莱因哈特会为难。怕他为了救她,答应他一些不合理的条件。
如此想着,希尔艰涩地问道:“他...提了什么条件。”
莱因哈特同样静默了一下,才回道:“放他离开费沙,还有......我们的孩子......”说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那天的场景。
治疗完走出房间的那个人径直走到他面前,倨傲地说道:“现在我们该谈谈条件了。”
莱因哈特一面担心着希尔的情况,一面应付他,“你说......”
“让我和我的人离开费沙,还有我手里的那个孩子我要一起带走。”
修特莱等人听完大急,刚开口喊了声“陛下”,就被莱因哈特抬手打断了。
他盯视着霍尔德尔,“你觉得你一个人能离开这里吗?”
霍尔德尔冷笑,“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的威胁。费沙,我比你待的时间长,我若是想做什么谁都阻止不了。更何况,我已经跟我的人交代了,如果两个小时内看不到我出来,不仅那个孩子要死,费沙的无数人也得给我陪葬。”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盯视着,许久,莱因哈特说道:“你和你的人必须一个不留地撤出费沙,而且以后再也不许踏进费沙。”
霍尔德尔没有回答就转过身向外走去
但莱因哈特知道,他答应了他的条件。
眼看着霍尔德尔要离开,克斯拉和奇斯里同时挡在了他面前,并看向莱因哈特,眼中满是不甘心。
莱因哈特冲他们挥了挥手,命令道:“让他走。”
“可是,陛下......”
莱因哈特沉声质问,“你们要违抗命令吗?”
“臣......不敢......”两人终是让开了路,尽管心中万分想就地解决这个隐患。
只是两人不知道,在场的其他人也不知道,只有莱因哈特自己知道,刚刚对峙的一瞬间,他和那个人都窥探到了对方的内心,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两人达成了一场无言的交易。
他放他离开,不再追究前事,而他放弃所有阴谋,地球教自此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渐渐从回忆中抽离,莱因哈特的讲述也到了这里。
他看着希尔紧紧攥着被子的手,想握上去,却被希尔躲开了。
伸出的手顿在那里,莱因哈特隐忍着说道:“我知道你会怪我放弃那个孩子......”
当即就被希尔打断,“不是”,希尔摇了摇头,“是我先弄丢了他,我没资格怪陛下,我只是,只是担心他会不会被好好养育长大,会不会受苦,会不会被欺负,他本该是我骄傲耀眼的小王子,如今......”
希尔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莱因哈特上前搂住她,虽然不想承认,但为了希尔不那么难过,他还是说道:“那个人...会照顾好他的,因为...孩子的母亲是你。”
为了她,他甚至冒险一个人来这里,虽然嘴上说的狠绝,但眼神还是能说明很多东西的。
各自的难释怀
自从那天两人提及那个孩子之后,后面便有默契地再未提起。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多少有些奇怪。
也或许是大病初愈,也或许是心理的原因,希尔总有一种提不起劲来的感觉。
直到再见到玛丽嘉时。
看着小姑娘从默默落泪,到一点点抽噎,再到嚎啕大哭,希尔从心酸心疼,不知怎么变成现在的好笑。
“够了,再哭下去房间都要被你的眼泪淹了。”
小姑娘边打着嗝边问道:“你...一定...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希尔摸了摸趴在她身边的脑袋,笑着“嗯”了一声。
玛丽嘉闷闷地“威胁”道:“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就哭到把这里都淹了。”
“你当你的眼泪能变成洪水啊,什么都能淹。”
“我不管,总之,你不能有事,不能离开我......”
“真是不讲理,你可不能把我的亚历山大带成你这样不讲理。啊,对了,你知道亚历山大是谁吗?是我......”
玛丽嘉快一步回道:“是皇子。”
“你要见见他吗,一会儿就到他吃奶的时间了。”
玛丽嘉顿了下,摇了摇头。
希尔也没勉强,只是接下来的几天,她发现,玛丽嘉从未主动要求见一见,或是抱一抱亚历山大,也未表现出对亚历山大的喜爱。甚至于对莱因哈特也隐隐透着一股......敌意......
希尔斜倚在靠枕上,看着玛丽嘉在房间内又是擦拭桌椅,又是整理书柜,比之之前,看起来认真又积极多了。
她不知道该理解这种情况为她长大了,稳重了,还是反常?
想了想,希尔打发了其他人出去,只留下玛丽嘉,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你来告诉我,为何会对亚历山大和陛下抱着一股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