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要在拉黑前把夏逾白的臭钱给他转回去,他编辑了一条“拿回你侮rǔ人的臭钱!”,洋洋得意地按下发送。
气势昂扬、准备转钱却收获了一个鲜红感叹号和“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的钟继:???
在校门口时,夏逾白和池舟轻说他要去练琴,让池舟轻一个人先回教室。
池舟轻自学过chuī笛子、chuī葫芦丝,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的都很不成样子,每次chuī起来饱受同事嘲笑。他料想夏逾白这般配置的人,学乐器总不至于像他一样半途而废,主动提出想去看夏逾白练琴。
夏逾白同意了,又说他上高中以后练琴时间不及小学初中时的时间多,水平肯定大不如前,在他面前献丑了。
池舟轻跟着他来到了多媒体教学楼二层的琴房。夏逾白用钥匙打开门,房间里充满灰尘的空气沉闷得让人想咳嗽,他进房推开了窗,找了把凳子给池舟轻,自己则坐在了黑色立式钢琴前。
夏逾白轻轻地按下几个琴键,听到钢琴发出的声音微微皱眉:“没调律,有点走音。你凑合听了。”
池舟轻靠在墙上,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一个乐器界的外行人,一点也分辨不出轻微走音的异常。
夏逾白腰杆板得笔直,坐在黑色的琴凳上。他的手指纤长挺直,指尖圆润,是一双很适合弹钢琴的手。玉白的手在黑白的琴键上轻快地跳动,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指尖下流淌出美妙动人的旋律。
池舟轻闭上眼睛,侧耳聆听。这是首很舒缓的曲子,他不自觉地在如山间潺潺小溪的音乐声中放松下来。听着听着,他感觉眼前越来越黑,意识渐渐散开像朦朦胧胧的清晨薄雾。
夏逾白弹了一会儿琴,侧头看了池舟轻一眼,发现这人倚在墙上睡了过去。他抿了抿唇,脱下校服外套披在池舟轻身上,又把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坠的人扶回正中。
夏逾白反思了一下他弹的琴是否太过于催睡,翻了翻琴架上的琴谱,收回弹几首激昂高亢乐曲吓他一跳的恶作剧,把曲谱翻到一页平静轻柔的曲子上。
池舟轻在一片昏暗中往前走,四周静悄悄的。他大声呼喊了几声,竟连自己的回音都听不到。
直到远处出现一点光亮,池舟轻连忙追寻着亮点往前跑。跑到那光点面前,他才发现,那光点处站着一个人,转过身来有着和他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也是池舟轻,但是原主。
看到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在对面做着不一样的表情还挺惊悚的,但池舟轻莫名地觉得对面那人不会伤害自己。原主深深地看了他几眼,上前来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然后像烟似的消散了。
一直压在他心头的沉重窒息感像镜子“啪”地一声裂成细小的碎片,池舟轻骤然睁眼,从梦境中醒转。时间已近huáng昏,窗外的天空颜色像是杯新榨的橘子果汁,温暖又gān净。
他预感困扰他近多日的失眠今晚不会再次出现了。
池舟轻站了起来揉着脖子,他睡觉时脖子歪着睡的,醒来有点酸。身上的校服外套滑落下来,是夏逾白的。
夏逾白看过来:“醒了,刚好吃晚饭。”
听夏逾白弹钢琴这请求,还是池舟轻主动提出来的。结果他到琴房里坐着,听曲子听睡着了不说,别人还好心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披着。他怎么看都觉得他这行为不识相。
池舟轻难得不好意思,寻了个话题缓解尴尬:“逾白,你刚刚弹的那首曲子我听起来很耳熟。”
夏逾白:“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也叫月光奏鸣曲。”
池舟轻:“哦哦,我听说过这个。”
夏逾白知道他是想转移话题,配合地给了个台阶下:“小学语文课本中的《月光曲》里,贝多芬给盲女弹的就是这首。”
池舟轻:“不,不是这个地方。我是在柯南里听见的,那一集的名字我还记得,叫月光杀人案件。”
夏逾白:“……那你还睡得着?”
池舟轻不成想转移话题未遂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不过他看夏逾白没有和他计较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一句玩笑。既然话题绕回来,他开口解释:“我最近晚上睡眠质量不好,今天下午太困才睡过去的。”
夏逾白微微点头:“没想到音乐能缓解你的睡眠问题,那是我的荣幸。”
星期天的晚上已经被学校踢出了双休日的范围,安排了一整节夜自习。不过池舟轻尚是高一学生,只少了一个晚上。高三学生更加辛苦,他们分了大周小周,只有小周学校会放不到一天的假,大周要在学校里连读。
他们两个在食堂用过晚饭后,早早地回了教室。晚自习开始时间七点钟,现在五点出头。教室里只有寥寥几个提早来学校争分夺秒狂补作业的同学,大部分同学都还呆在家里见缝插针地享受着最后的狂欢,硬是拖到夜自习上课铃响才火急火燎地冲进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