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舟轻搓着袜子上的肥皂泡,想到他白天身上穿的校服也是扔在洗衣机里洗的,顿时觉得浑身不适。
夏逾白回想了几遍池舟轻刚才说的话,忽然理解到他藏在其中的言外之意:“我又不矮!我的身高水平已经远超我们班男生的平均水平,我有一米八。”
池舟轻自然不信,身为男人,他更懂男人口中身高的水分。
他luǒ身高刚好一米八,夏逾白比他矮一点,肯定没这高度。他在自己头上和夏逾白的头上比划了一下:“你这身高穿增高鞋垫测的?”
“喂!”夏逾白底气不足地反驳道,“四舍五入,懂吗?”
“那你这四舍五入得也太多了,你怎么不踩个高跷约到两米去。”
夏逾白沉默了一会儿,愤愤道:“哼,亏我特地跑出来洗衣服,就想等你和你多说几句话。而你,却对男朋友的身高冷嘲热讽。”
“好了好了,”池舟轻业务熟练,对待炸毛的夏逾白,“转移话题”便可轻松解决,“我这不是劝你早点休息去吗,一天到晚总跟我说话,你腻不腻……”
夏逾白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没啊,我一点都不腻。”
“谈恋爱也要保持神秘感,我们应该每天少说点话。”
夏逾白惊奇地打量了他几眼:“怎么?你很有经验吗?”
池舟轻:“……没有。”
“我们两个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你还来教我?”
讲道理他可从来讲不过伶牙俐齿的夏逾白,不如直接用行动。他叹气道:“那这样,我抱你一下,你消消气?”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随便敷衍我?”夏逾白睁大眼睛看向他,讨价还价道,“最起码要两下。”
“行行行,再给你免费加量,抱三下。”
夏逾白得意地笑起来,钻到池舟轻张开双臂的怀里。
两人缩在阳台的角落里抱在一起,他身上穿着毛绒绒的睡衣,衣服的布料很好摸,抱着他的人像抱着一个玩偶大熊,怪暖和的。
对了,夏逾白的熊不知道哪里去了……他辛辛苦苦用汗水换来的玩偶熊勉qiáng算得上他送夏逾白的第一个礼物,估计它们的归宿逃不过垃圾场。
池舟轻在心里为它们的悲惨结局哀悼了几秒,伸手推怀里缩成一团的家伙:“起来了,三下的时间早过了。”
并非池舟轻冷酷无情,他洗完澡后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秋衣便跑到阳台上洗袜子,当时他想着速战速决,因此懒得去找扔在chuáng上的毛睡衣。
没想到又被夏逾白拖住了脚步,他现在冷得要死。
夏逾白按住他的手又钻了回去,一票否决道:“不准,我说没到就没到。”
池舟轻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全凭一身正气支撑到此时此刻:“夏逾白,你懂不懂什么叫可持续发展?今天你把男朋友冻死了,明天你抱谁去?”
“那我可以把我的裤子脱下来给你,你披在身上就不冷了。”
池舟轻沉默一会儿,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是外套?”
夏逾白理所当然:“因为外套我要穿,我也冷。”
听听,这感人肺腑的情侣情意,爱情在冬季严寒面前“不堪一击”。
池舟轻像揉搓面团一样揉他的脸:“是吧,你也冷,所以我们赶紧回宿舍。”
夏逾白也揉了回去,察觉到手下略冷的温度后说道:“知道了,今天先放过你。对了,今天晚上你没有充热水袋吧?你只能睡冷被窝去了,谁让你这个坏蛋说我?”
说完,他又用力揉了池舟轻的脸几下,笑着跑回寝室里。
池舟轻无奈地摇头:这家伙……
唉,今晚一回来他便直奔主题地去洗澡了,忘把热水袋从被窝里拿出来充电。
然而现在寝室断电了,他只能守着一个冰冷的被窝,辗转反侧地渡过这漫漫长夜。
他爬上梯子,将手伸进被窝里摸索着热水袋的位置。
没充电的热水袋估计比他的脚还冷,还是不冷碰冷了。
手下却意外地触碰到一片温热。
自然不是热水袋超长恒温或“回光返照”,能做到这事的,只有某个幼稚鬼。
怪不得夏逾白突然多说这一句毫无缘由的话,池舟轻还奇怪他脾气不至于小气到这种程度,敢情夏逾白在这里等着他?
池舟轻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扑到被热水袋哄得暖乎乎的chuáng上,在温暖中睡着了。
三天寒假在学生们的翘首以盼中到来了,这短短几天是他们在紧张忙碌的高三生活中,难得一次忙里偷闲的机会。
可过年放假对无家可归的池舟轻来说,过年和平时并无区别,他照样还是一个人过日子。
不对,好像也还是有区别:男朋友回家过年去了,身边少了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家伙,六根清净,可他竟然感觉到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