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恍惚惚地走到快校门口,才想起来和夏逾白说好考完试去他的考场找他,折返回教学楼。
一向不喜形于色的夏逾白难得脸上带上几分释怀,感慨道:“感觉高三这一年就像场梦一样。”
池舟轻深有同感。
考完还得回教室把搬到考场外的桌椅搬回去,放在教室外的书本、试卷也得带回去。
池舟轻“哼哧哼哧”地把他的一大堆教辅、试卷从楼梯口搬回来。
高三学习时没觉得什么,现在全部整在一起摞起来竟有他半人高。更别提这里还不是全部,有些书本他教室里放不下,搬回到寝室去了。
他拿起放在书堆最顶上的那本物理书,翻开封面,扉页写着他龙飞凤舞的名字。他翻页,书本上时不时出现的笔记让他回忆起以前上课的时光。
有些高三同学会在高考结束后撕书发泄压力,可让池舟轻撕掉他花费不少心思写过的试卷,他有点不舍得。考完之后回忆起之前那些学得昏天黑地的时光,却像是套上一层滤镜,当时烦躁、压抑的心境倒再也难以具体地想起来了。
每年高考结束后,学校学生会会搜集高三学生不要的课本,选出其中字迹清晰、笔记详细的卖给高一高二的学生,所得全部收入一并捐给希望小学。
池舟轻去年买过一本学姐的笔记,权当支持公益。怎么说这些笔记是他一年的心血,池舟轻打算选出他字迹最工整的笔记、和做过题目数不多因此有七八成新的教辅,一并jiāo给学生会,就当做好事了。
高考结束后是长达三个多月的大长假。考完姑且不论成绩如何,大家都喜气洋洋,说话间盖不住解脱的快乐。
教室里有些男学生边推桌子边和附近的同学打闹,高三年级的男生正处在爱玩闹的年纪,之前读书被学校里的气氛和没有尽头的试卷作业压坏了,在这一天像被压缩至底部的弹簧彻底放开,反弹出他们的天性。
女孩子们没有男生那么顽皮,她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地说说笑笑。
池舟轻整理完东西后,和夏逾白一起走出了学校。离开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学校气派宽敞的大门,心中多出几分伤感:除去最后一次回学校拿档案,他以后再也不用来这所学校了。
他考前和李景鸿约好高考结束后那晚通宵打游戏,把高三欠的游戏补个够本。
池舟轻本来想把夏逾白拉来一起打游戏,可他男朋友在不读书时,作息比他还养生,晚上十一点不到就睡了,早上七点不到便起chuáng。
再得知了他们伤肝伤胃的熬夜打游戏计划后,夏逾白只是说这次偶尔放纵一次算了,不要总做熬夜伤身体的行为,并没有阻止他,还祝他打得开心。
于是李景鸿还拉来了钟继,他们约好网吧五连坐,凑齐五人开黑小队,在峡谷里乘风破làng。
然而打到下半夜,包厢里另外几个人接连打哈欠,连带着池舟轻被传染德哈欠连天。
主要还是他们今晚鲜有败绩,在峡谷里所向披靡,总是赢慡归慡,可更容易厌倦。要是他们输了一晚上,输到眼睛都红了,自然不信邪地想开一把又一把,直到转运赢了才肯服气,反而更容易上头。
最后五个人jīng神顶不住,宣布下线,鏖战到天亮的打游戏计划至此破产。
池舟轻半夜三四点才回家睡下,早上六点不到就醒了。
六点起chuáng是他高三一年养成的习惯,他的身体早已记住这个时间,形成了生物钟。所以哪怕今天并不需要早起,他还是自发地在这个点醒来。
他睡眼朦胧地从chuáng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套上衣服,走出门才发现这不是他在一中的寝室,他也不再是高三学生,早读什么的自然与他无关了。
池舟轻凭着全年级前五十的成绩免除了三年学费,再加上偶尔的奖学金、寒暑假打临时工的收入以及男友投资的一万元,在校外租了一季度的房子。毕竟他不再是一中的学生,没法再住学生寝室了。
他坐在chuáng上发了一会儿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从chuáng头柜摸出手机。
他点开企鹅看到班级群爆炸的99+信息吓了一跳,昨晚他专注于打游戏,当然没时间留意群聊信息。
他往上翻了下聊天记录,大致了解了大家昨晚在激烈地讨论举行什么班级活动。
毕业后吃餐散伙饭,并且请来教过他们高三时的任课老师,这个提议是被同学们一致认可的。可大家在另一项项目上发生了争执,有的同学提议去宁市当地几个有名的名胜古迹,有的同学提议去风景好的地方郊游,有的同学抱着吃瓜的态度。
最后拿不定主意的班委发起了投票,决定通过票数来定下最终的活动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