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很好
金余恩的客房，常年都空着，他不习惯把别人带到家里，这栋房子是第一次像现在这样热闹。
陶蕊和窦均尧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光明正大掏了人家的冰箱和橱柜，金余恩把两个家政阿姨送到门口，体贴的问：“我送你们吧？”
两个阿姨眉开眼笑，一个抓着金余恩的胳膊，边笑边说：“这地方好叫出租车的呀，我们自己走就行的呀。”
金余恩点头，客客气气把人送到外面。
姜驰和金朵溢坐在客房的凳子上，面前是端着咖啡杯，一脸趣味儿的周里。她第一次见面就很感兴趣的研究对象，一来就是两个。
金朵溢绷着脸，显然还是不太情愿的样子。
姜驰平静地抬起头：“先治我。”
周里呛了一下，连忙抽纸巾擦了擦嘴：“别说的那么严肃，平时聊天不也都聊这些吗？放松点，你看把金小姐紧张的。”
金朵溢张了张嘴，又卡壳了。她该说什么？说他们平时不会聊八卦，还是她一点都不紧张。
姜驰目光笔直，看着周里的眼睛：“你之前说，我有心理问题？”
周里点头，“在这之前，我需要了解你的详细情况。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也是能够理解的。”
金朵溢立马看向姜驰。
姜驰下意识想往后靠，忘了这是个圆腿凳，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金朵溢扶了她一把，皱眉说：“我先来吧。”
周里有点惊讶，金朵溢对姜驰的这份依赖和贴心，连她哥哥金余恩都比不了，这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金朵溢说话的速度不快，没有什么情绪，她像是一头狂化的狮子被点醒，这会儿温顺的完全看不出发作的样子。
她从父母讲到哥哥，讲到自己的喜好，听起来跟普通家庭的女孩儿没什么太大差别。
讲到故意伤人，入狱不到一年的时候，周里抬起手：“先等等，你在监狱的这期间发生过什么？”
她以一个职业医生的口吻来问询，是一种职业习惯。但金朵溢显然不习惯跟人讨论这些，眉头皱的更深。
金朵溢入狱的那几个月，几乎跟姜驰朝夕相处，发生过什么，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避开了遇到姜驰的事，只说自己在监号里被一个女人帮助过，她认为跟姜驰是同一种人。
周里摸着下巴，问：“你指的同一种人，是什么样的人？”
金朵溢已经非常不耐烦了，要不是姜驰还坐在这里，她早就摔凳子走人了。
“好，那我换一个问题。”周里正了正姿势，“刚才发生的事情，你都记得多少？”
金朵溢：“都记得。”
“你记得你把金余恩打伤的事？”
金朵溢不自在的别过脸，低低“恩”了一声。
“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及行动吗？”
陶蕊立马站起身，冷冷地说：“我不是神经病。”
周里：“我没有这么说，朵朵，你要知道我今天到这里来，有一半的原因是看在姜驰的面子上。”
金朵溢看了眼姜驰，姜驰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当时……情绪确实有点失控，但我没想打我哥，他一直拦着我，摔东西的时候误伤了他。”
姜驰默默抬起头，她看到金朵溢的眼睛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那一定不是她故意打伤了金余恩的事，而是不该冲金余恩发脾气，她知道自己有些时候不能控制自己的举动。
姜驰叹了口气，轻声说：“先到这里吧，给她点时间缓缓。”
周里挑眉，不置可否。
金朵溢乖乖坐回去，她想听听有关姜驰的事，早就说过了，她跟自己是同一种人。
当然她们都不是精神病。
姜驰比金朵溢陈述的要简单很多，她表现的比金朵溢镇定，且语速飞快，简洁又容易了解。
周里看着姜驰的眼睛，突然说一句：“你眼睛挺漂亮的。”
姜驰：“……谢谢。”
周里笑，“你不害羞吗？或者开心，女人被另外一个女人衷心夸赞，难道不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吗？”
姜驰点头，“我很开心。”
周里：“恕我直言，你表现的不是很明显。”
姜驰这会儿还算轻松，对周里的话也有认真去考虑，斟酌着回答：“我不太擅长把情绪表现在脸上。”
“这是一种典型的情感冷漠，当然不是说你这个人冷漠，而是你习惯什么事都压在心里，久而久之，就会形成一种习惯。”
姜驰没有说话。
周里看着她，犹豫着问：“金小姐口中那个监号里帮过她的女人，其实就是你吧？”
“嗯。”姜驰没否认。
金朵溢冷哼一声，大概是不满周里装模作样，害得她白担心一场。
“据我观察，你的暴力倾向比金小姐要严重的多。”
姜驰猛地站起身，金朵溢也跟着站起来：“你刚才怎么不说？什么叫姜驰的暴力倾向比我严重？”
周里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你的暴力倾向，是可控制的。但姜驰不一样，她心里积攒的东西太多，一旦爆发出来，谁也控制不住。”
金朵溢摇头：“她不会。”
“我知道，”周里说，“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姜驰迟疑地说：“我没有打人的倾向。”
“你喜欢咬东西，尝试自己没见过的新鲜事，心情时好时坏，目的性很明确，且专一。”
金朵溢说：“这话听着像夸人。”
周里终于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我之前读博的时候，见到过类似你这样的情况，所以比较感兴趣。”
姜驰更在意自己的身体以及心理上的情况。
“会成神经病么？”
周里干脆笑出声来了，“不会，你放心。”
她指了指金朵溢，说：“你们遇到是一件很好的事，我很意外你们能这么的……这么的老实，我以为知道你们的基本情况会很困难。我也大概了解金小姐说的，你们是同一种人是什么意思。姜驰，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问题，这是正常的，所以你不用太在意。”
金朵溢：“你也有吗？”
“当然，”周里开玩笑的说，“比如我来的时候就在责怪姜驰，她为什么不给我时间回家准备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