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上来吧。”赵冕直接停车。
几人笑着摆手,“我们还要去换药咧。”
安怀泽从车窗探出头来,“我今天去柳家屯,一起上来吧。”
几人闻言,慡快的上了车,“谢谢啊。”
几人都是坐的外面,安怀泽当下就有些哭笑不得的,“外面挤,进来坐吧。”
“不,不用咧。”三人异口同声。
安大夫可不比别人咧,除非必要,他们平常时都不怎么敢和安大夫说话咧,总觉得啊,这安大夫和他们不一样咧。
安怀泽也不勉qiáng,在里面问,“大家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吧。”
这几人他有印象,大概换那么两三天药就可以了。
“差不多了咧,就是想来问问安大夫,还要敷多久的药咧。”
安怀泽闻言,也需要确认一下,“进来让我看看吧,别耽误时间,待会我还有事。”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知道怎么达成的共识,一起进去了。
马车有点摇,安怀泽小心的拆了纱布,恢复的差不多了,伤口都愈合了。
“不用敷药了。”安怀泽重新给了一些生肌药,“每天睡前擦这个吧。”
对方接过药,“那还有啥子要注意不咧?”
“别抓伤口就行。”安怀泽叮嘱了一句。
伤口长新肉,肯定痒,安怀泽见伤口旁边有些抓痕,估计是痒的不行了抓的。
“唉,知道了咧,谢谢安大夫咧,那回了村咱们就把粮食拿过来咧。”
安怀泽嗯了一声,在本子上记下了帐。
其他两个,都差不多这样,安怀泽给一个生肌药,另一个给了两天的伤药,让他过两天再去看看。
到了柳家屯,三人先下车了,两人去找柳村长,柳村长看见安怀泽过来,笑的眼睛都没了。
“安大夫,哎哟,那个生辉啊。”
安怀泽点了点头,“带我先去看看病人吧。”
“哎,这边来。”柳村长在前面带路,安怀泽一边走一边带上手套口罩,穿上了白大褂。
赵冕跟着去了,走到村后面的一排房子。
赵冕认了路,就回去了,他今天还要做事。
“安大夫,你们村的病人都咋样了啊?”柳村长想要心里留个底。
“前段时间大猫下山的时候都没了。”安怀泽回答。
哎哟,柳村长轻轻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子,“你看我这嘴巴。”
不过,柳村长也是觉得赵家屯心够大的咧,这都能全部没了咧,不会是忘了吧,也不该啊,一家忘了,总不能所有人都忘了咧。
不得不说,柳村长很大程度上猜中了。
屋子里充满了刺鼻的味道,尤其是腐臭味,安怀泽一进去几乎要吐出来,突然觉得自己挺伟大的,这都能忍。
屋里有一些人,用布围着嘴巴,全副武装的,在给chuáng上的人擦拭身体,看见有人进来,还以为是谁呢。
“哎哟,安大夫!”有人认得安怀泽,当下就惊叫出来。
“安大夫?!”有人没去过赵家屯,自然不认识。
“最严重的是哪几个?我要先了解一下。”安怀泽问柳村长。
柳村长哪里知道,他平时都不进来的咧,都是在外面问话咧,柳村长看向里面的人,“谁家的比较严重咧,让安大夫看看咧。”
“俺们家的咧,安大夫,俺们家的!”
“咱们家的比较严重咧,我儿子都睡了大半个月了咧。”有个婶子哭着,想抹眼泪,手举到一半不敢擦了。
“有溃烂的是哪几个?”安怀泽大致看了一下,看向众人。
“七个咧。”
安怀泽皱眉,这里面二十几个人,居然七个身体有溃烂了。
旭日树粉没有那么多,安怀泽只能退而求其次,先看看能不能筛选掉一些人吧。
“我这个药,要用积分换,一次五十积分,一天一次,不能用粮食,谁家积分够的?”
“咱家够,七号。”
“咱家也够,十六号。”
只有两家人够,当下赶紧笑着走上去,报了号数。
安怀泽记积分都分有一个号数,每家还得有密码。
“过来吧,写你家的密码。”安怀泽拿出本子,差了一下,积分都够,就让他们过去。
“我去问问咱家那口子,安大夫,你先看看咱闺女咧…”
“我也要去问问咧,安大夫,你去看看咱家老大。”
两个婶子把安怀泽带过去,给安怀泽认了chuáng号,又问,“安大夫,咱们先去工地那边,您先看看。”
安怀泽点头,“顺便带壶开水回来。”
“哎!”
两人应了一声,赶紧跑出去了。
最严重的都是在前面几号chuáng的,安怀泽便知道柳家屯这是按时间来划分的,的确少了不少麻烦。
安怀泽把二号chuáng的姑娘的袖子掀上去了一点,手臂上溃烂的很厉害,腿脚也是,脸,脖子都有,其他地方就不知道了。
又看了一号chuáng的,这个安怀泽直接把衣服全部解开了检查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更加严重,安怀泽皱着眉问了一句 “病了多久?”
“两个月了咧,和咱家的差不多咧。”有人回答,又怯怯的问 “安大夫,能不能先赊账咧,咱们家明天就把那啥积分补上咧。”
安怀泽摇头,“不行,药不够用,每个人都赊账,就不用治了,我只有最多五个人的药量。”
五个人?!
现在可是有七个人,当下五个婶子放下东西,跟比赛似的跑出去,不行,要赶紧去买中药回来咧,五个人,剩下那两个人死定了咧,必须要马上让当家的出门咧,还建啥子围墙咧?
剩下的婶子,都是家里人身体没有发生溃烂的,也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明天也要去买中药了咧,万一这前面的没有积分了,他们家也能补上,对,就这么办咧。
柳村长心里叹气,这下子村里人估计要轮班制建围墙咧,谁家都想去买中药咧,算了咧,也没办法的事情咧,总好过死人咧。
很快的,之前的两个婶子回来了,还都带着一个汉子,其中一个安怀泽还认识。
“柳明达。”安怀泽挑眉,“来输密码吧。”
“行咧。”柳明达身上还带着灰尘,直接拿起铅笔在白纸上写了密码,安怀泽对了一下,是正确的。
“你们家还剩三十积分。”安怀泽把积分扣了。
人逢喜事jīng神慡,柳明达一抹鼻子,咧嘴笑,“知道了咧,安大夫,吃饭没有咧,要是没有哦,去咱家吃饭咧,我婆娘做的葱油面,可香咧。”
“不用了。”
“下一个,七号,柳明星,来输密码。”
柳明星很年轻,看起来三十岁不到,最多二十七八,安怀泽看了一眼,“这是你大哥?”
“是的。”柳明星点头,写了密码。
密码正确,安怀泽扣了积分,“你们家没积分了。”
柳明星点头不说话,安怀泽本着女性优先的原则,“我先看二号chuáng吧。”
到底不方便,安怀泽便刚刚碰了伤口,也不好开医药箱。
“村长,帮我开医药箱吧。”
“行咧。”
安怀泽想拿生理盐水出来,这可是要擦全身的,他这点可不够,那就换一样吧。
“有热水吗?用gān净的布沾着热水擦洗身子,尤其是伤口,水尽量热一点,但是不要太烫,换掉身上的衣服还有chuáng单,换出来的衣服被单单独洗,用开水烫过,下次可以继续用。每天都要擦洗身子,换衣服chuáng单。”
“男人先出去吧。”安怀泽转身出去了,柳村长带上了他的医药箱。
男人都走出去了,柳明达和柳明星赶紧去烧水。
期间安怀泽还要了两壶开水,在一边捣鼓着什么,其实只是放了一些消炎药和旭日树粉泡水。
等了半个钟头,才全部弄好,安怀泽这才重新进去。
“这个,喂进去吧,药效不大,三天能阻止病情继续恶化,先吊着命吧,我回去再研究研究,以后每天去赵家屯那边拿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