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她想着怎么回答叶青虹话的时候,却突然只听一旁自己马车上一个男人娇嫩嫩的声音道:“司空大人!您怎么还不回来,人家的脚扭了,疼死了……”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色骑装的男人正娇俏地站在马车上,娇嫩嫩的皮肤像凝脂一般,吊着一双妖艳凌厉的眼儿正往这边看过来。见司空悠然听了他的话没动身子,那男人便似有些生气,便将小脚上穿着的红色羊皮靴脱了扔过来道:“听到没有,人家疼死了……”
见此情形,叶青虹也不免有些惊讶,她自从来到这栖凤国,遇到的男儿家个个都是规规矩矩的,手都不肯让人碰一下,哪怕是扶桑那样的出身,也做不出这种人前脱鞋的事儿,这个司空悠然,倒底惹上了什么样的男人啊?
叶青风躲在大姐身后见了这男人的举动,直惊得瞪大了温柔的大眼说不话来,可再看向司空悠然的眼神却是更加鄙视了,只感觉这女人定然不是好东西,刚刚也是趁机占自己的便宜。
司空悠然此时真是哭笑不得,这车上的男人本是他的异父的弟弟,因为从小跟着父亲在别处长大,行事难免有些不靠谱,今天就是家人不放心他自己出来玩,才让她这个做姐姐的陪着,没想到这位司空公子弄翻了人家的车子不说,倒做出这样的事来。见弟弟的一双小脚马上就要bào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司空悠然忙几步抢上前去将他丢进了车里。又忙着叶青虹gān笑道:“舍弟无礼,让少当家见笑了。”
可是车里的那小公子好像偏偏和大姐过不去似的,只要在里头咯咯笑道:“大人怕什么?人家什么时候是你弟弟了?昨天晚上您还美人儿美人儿的叫我来着……”
听了这话,司空悠然真想冲进去把弟弟的嘴缝上,这小蹄子八成是刚刚恨自己没把车给他驾,所以这会儿才给自己难堪。可心里这样想着,面子上倒不能露出来,于是便只得继续向众人道歉。
叶青虹倒是头一次见空上风度翩翩的司空大小姐如此láng狈,虽然弄不清这车里的人是她的弟弟还是她的相好,可这气氛倒是暧昧得很。若是平时被人遇到这事,像司空悠然这样的风流女人定然是以此为荣,可这会儿看着她倒像是忙着要撇清似的。
虽然说叶青虹心里奇怪,但是却不好问她,这边还担心青风和怜月的伤,于是便只管和司空悠然做别。
此时怜月已经悄悄地拉着青风的手上了任倾情和牡丹的车,司空悠然眼见佳人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走了,脸上一向轻松自如的笑倒有些僵。
叶青虹辞别了司空悠然,坐在扶桑和初雪的车里,只觉得这事儿好笑得很,自从见了童青后,青风还头一次小脸上有了这样激烈的表情,看来弟弟的心情总算还有得救。
车里的扶桑和初雪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究竟,可也猜到了几分,见叶青虹毫发无伤这才放下了心。可扶桑见妻主一身都是土,心里倒只怕她哪里不舒服,于是便替她脱了外头的衣裳扶着叶青虹靠在自己身上,想让她歇歇。叶青虹难得也撒撒娇,于是只管倚在扶桑柔软的身子上。两个人两情相悦,眼睛里便只看得见对方,一时间便情意绵绵起来。
见两个人缠缠绵绵地腻在一起,叶青虹又赖着扶桑一会儿要吃的,一会儿又抢他的帕子玩,好不亲热。坐在一旁的韩初雪心里便又隐隐地酸痛起来,只管别过了眼抱着怀里的无忧,看着儿子的小脸,男人苍白的脸色才渐渐好转了些
车子很快便到了叶家的别苑,下人们早就收拾好了迎候着呢,叶青虹从正门便下了车,管事的女人忙跟在她身后听吩咐。
男人们坐的马车倒是一直转到了后院,直等关了大门,先到的这些服侍的下人们才扶着各自的主子下了车。
叶青虹头几天便派人来这里收拾了房子,这处别苑虽然不比叶家华丽,可是却修得清新别致,小桥流水,假山怪石,种种的珍禽异鸟都有。
这些男人除了扶桑,都是些不出门的,而且年纪又轻,见了这样好玩的去处便忍不住各自玩去了。
牡丹是第一个淘气的,见了那湖里一对对游来游去的鸳鸯,便也忘了任倾情平日的教诲,见这会儿那位大公子不在身边,便脱了鞋子光着小脚进了那水里拿着小石子丢着玩。水珠溅湿了裙子,薄薄的纱衫儿紧贴在身上,将那细细的腰身衬得格外动人。
叶青虹从回廊上走过来时,见到的便是这副情景,见男人玩得高兴,连自己来了都不知道,她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于是便撩了衣裳踩着石头,一下子搂住男人细瘦柔软的腰,想将他从水里拉了出来。
牡丹正玩的开心,不想被妻主一下子拉了出来,于是便嘟着红红的嘴拢了水泼过去。叶青虹哪里想到男人会这样一招,顿时便被他弄了一头一脸的水,衣裳都湿了。
“小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被牡丹这么一弄,叶青虹也玩心大起,撩了水也只管向他泼去。顿时只见水声四起,笑声夹杂着飞溅水珠,将两个人的身上弄得全都湿透了。
牡丹长这么大,头一次这样高兴,见妻主不但不生气,还陪着自己玩,男人媚人的一张小脸笑开了花,泼完了水后便只管将身子钻到妻主怀里,娇笑连连地不撒手。
叶青虹全身都湿透了,被牡丹玉藕般的胳膊一抱,心里也不由感慨起来,自己来栖凤国这么久,倒是今天才真正开怀地大笑了一次。看着怀里全身都湿透了,可小脸却笑得红通通的牡丹,叶青虹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只管抱着他走上了台阶。
这会儿任倾情已经逛完回来了,本想来这边歇歇,可一眼却见叶青虹和牡丹两个人全身湿透了搂在一起大笑,任倾情还是头一次见妻主这样开心,此时又见她抱着牡丹,心里不由有些不痛快。可一眼却见牡丹笑得天真烂漫的样子甚是可爱,于是心里的那点儿不痛快便都消散了。只管上前道:“你们两个都是孩子不成?虽说天气暖和,可也不好湿成这样……”说着便命一边侍候的绿竹去拿换的衣服,又忙着上来替叶青虹擦洗。
几个人直忙了半晌,这才收拾妥当了。早有小侍过来请他们去中厅用饭,叶青虹这才带着任倾情和牡丹两个往前头去了。
这别苑建的时候便是为了招待客人,所以中厅格外的宽敞,叶青虹来到的时候这边已经摆下了桌子,扶桑、初雪、青风和怜月已经等在这里了,见她来了,几个男人便款款起了身。
叶青虹见了他们几个便说让他们别拘束,自己便坐在了怜月身边,另一边却是任倾情施施然地占了位置,见扶桑凌厉的目光身来,这位任大公子便用一双娇媚的杏瞪了回去,目光里满是敌意,这边又伸出那纤纤的小手盛了一小碗清汤送到叶青虹眼前,转手便又给怜月和自己盛了一碗,见青风和初雪那边早有小侍伺候了,任倾情便停了手,只管劝妻主用餐,竟像是没看见扶桑似的。
其实任倾情早就知道叶青虹在外头养了个男人,虽然这事儿在别人家真是稀松平常的,可当任大公子知道扶桑的真实身份后,却是一百个不乐意。
算算跟着叶青虹的这几个男人里头,他自己原本就是体面的出身,因为不得已才做了侧夫。牡丹虽说生父不是什么有来头的,可却是丞相大人送来的,也不算差。怜月虽然没有显赫的身世,可却是个清清白白的男儿家,何况性子又好,真真是个让人疼的。只有这个扶桑,不但身世不清不楚,而且还是个青楼出身,一想到要和一个天天伺候女人的肮脏男人服侍一个妻主,任倾情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生气,所以这会儿只管当扶桑是透明人,正眼也不看一下。
扶桑是什么人,早就看出来叶青虹这些夫侍里属任倾情最难缠,见他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难堪,扶桑倒不由感觉好笑。他这辈子别的事儿没经过,这风月场里争风吃醋的事儿可是见得多了,勾栏院里的男人们哪个是好惹的?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这任大公子难缠一百倍。扶桑是从那个地方踩着无数人的肩膀爬出来的,此时自然对任大公子的小心眼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