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飞听了这话,便qiáng忍着泪水道:“初雪哥哥说的我又怎么会不懂?可那显龙是个极危险的所在,若是她此去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们这些男人们怎么活啊……”说着,便哽咽了起来。
韩初雪也知道燕飞飞说的在理,可停了一会儿,却又勉qiáng笑道:“我们这几个,哪一个不是死心踏地的想着她念着她的?可殿下想想,如果这次去显龙的不是童将军,而是怜月,或是牡丹,您还会不让叶主儿去救吗?”
燕飞飞被韩初雪这话问的一楞,大大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韩初雪见状,便又缓缓地道:“其实童将军和我们都一样,都是妻主心上的人,只不过我们相处的少,所以才会拿他当外人。上次出征前,他早已将清白的身子给了叶主儿,虽然没有名份,可却已是以身相许,算来也是叶家的男人。叶主儿的为人,我们还不知道吗?她那个人虽然面子上冷冷的,可心里却比谁都热。何况她又是极心疼男人的,又怎么会明知道童将军身处险境而不去救他?如果她真的是这样冷漠的女人,我们还跟着她做什么?”说到这儿,初雪温柔的大眼也泛起了一层泪雾,可却qiáng忍着道:“与其bī着叶主儿做一个忘情忘义的人,倒不如让她去显龙的好。初雪知道殿下担心她,可看着她这些天来不说话,一个人受苦,这滋味难道不是更难受吗?”
韩初雪的这一番话说的是动情动理,听得燕飞飞不由怔住了,心里真是柔肠百转,只觉得自己倒底还是太自私,只想着自己的幸福,全然不顾心爱的人怎么想,倒是初雪更能体量妻主。
见燕飞飞不说话,韩初雪不由轻轻擦了擦眼睛道:“另外,我早就想过了,若是能跟着叶主儿一辈子,自然是极大的福份,如果她……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初雪就是算死,也要陪在叶主儿身边,伺候她一辈子……”说着,大滴的眼泪便无声地掉了下来。
“初雪哥哥……”听了这话,一旁坐着的怜月不由拉着韩初雪的手,也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对于他来说,何尝不也是这样想呢?现在听见别人说出了心里话,男人也不由的陪着落泪。
一旁的牡丹一向最依赖韩初雪,此时见他这样说,心里虽然酸酸的,可倒觉得很有理,忙也拉着他的手上去小声劝慰。
任倾情原来是万分不情愿让叶青虹去显龙的,现在听初雪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倒想不出什么理由辩驳,只得看向燕飞飞。
此时,这位皇子殿下的心里真是又酸又痛,白嫩的小手只管紧紧绞着绢子说不出话来。韩初雪的大度和宽容真的是让他惊讶非常,原来自己天天说爱妻主,不过还是为了自己的幸福,是付出就需要回报的感情。韩初雪和怜月,才是真真正正地爱着叶青虹,为了她,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和他们相比,自己真是惭愧的很。
想到这儿,燕飞飞心里倒是突然开朗起来,万事不过一死,自己怎么就不能为了心爱的人将这些看破呢?
爱在深秋(上)
金秋十月,显龙已经是秋意浓浓了,京城外的大路两旁,成熟的稻米已经变成了金huáng色,随着秋风摇摆,稻làng翻滚,很是好看。
突然间,只听大路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五六匹快马向着京城的方向飞驰而来,为首的一匹马上坐着的正是叶青虹,紧随其后的便是楚寒雨和几个贴身侍卫。
算来从京城出发也不过十天,由于叶青虹心里着实惦记着童青的安危,所以一行人竟是不眠不休地连赶了十天的路。
楚寒雨不由在马上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心里除了感叹她的jīng力之外,也不由为她的痴心所感动。
还记得那天离开京城时,十七皇子燕飞飞居然带着叶家的男人们及扶桑一直将叶青虹送到了城外,又将一封亲笔信jiāo给了妻主,只说是写给他远嫁给显龙的番王的九哥的,如果在显龙有什么不测,尽管去找他帮忙。
看到这儿,楚寒雨也不由羡慕起自己的主子来,古往今来,有几个女人能做到这一点?在她去找别的男人的时候,正夫不吃醋不说,还亲自写信保她周全。可是这个叶青虹身上就像有磁铁一样,别说是男人,就连身为女人的自己,都心甘情愿地陪她来显龙冒着生命危险救人。
不知不觉间,几个人已经来到了城门外,因为叶家在显龙也是有些生意上的朋友的,所以早就派了人在这里接应。几个人在城外偏僻的地方弃了马,又换上了显龙寻常生意人的服色,这才进了城。
因为天色已晚,于是便在一家小客栈里歇下了。
连日来,几个人长途跋涉,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所以便痛痛快快地洗了澡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叶家在显龙的线人便传来了消息,说是显龙的重臣梁家今晚要办一个宴会,庆祝梁家家主,显龙大司马梁凤朝的六十岁大寿。
叶青虹最近也打听了不少显龙大员的家事,对这个梁家尤其观注。因为“梁”在显龙国是大姓,而且童青的仇人也恰好姓梁,当年的余城便是梁家下令屠城的。如此看来,童青很可能会挑选在今天动手。
历来的宴会上,都是人流涌动,不仅各家的主人要参加,而且带来的仆从也是不计其数,要想趁乱混进去是很容易的。
这么一想,叶青虹倒坐不住了,便和楚寒雨商量怎么才能找到童青。因为她知道,凡是在江湖上混的人都是有一套办法的。可一谈之下却很是失望,楚寒雨从栖凤一路行来,延途都留了痕迹,可惜的是童青仿佛并没有看到。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童青早就已经来到了京城。
叶青虹听了楚寒雨的话,心里便十分担心,童青的性格她是知道的,这大仇恐怕是非报不可的。只是他孤身一人杀了显龙的大臣,多半是逃不出这里,自己这次前来的目的就是帮他逃命。不过,虽然叶家早已布置了不少人手暗中接应自己,可童青的行动此时却掌握不了,这真是个棘手的事。
说话间,已到了晚上。因为叶家平时与显龙贵族打jiāo道很多,所以混进梁府还是不成问题的。叶青虹与楚寒雨将自己打扮成珠宝商的模样,又将两个侍卫也扮成了下人,提前混进了后府。
因为叶家与显龙的诸多贵族保持生意上的往来,所以这次只说是珠宝有了新鲜样子,送来给赴宴的男人们打扮着用。
梁家的后府的男人们一听这个,便一个个都跑了出来,也顾不得不能抛头露脸的规矩,疯抢一样的围了上来。
叶青虹任那些男人疯抢,只说要赶路累了要歇,于是后府管事的便将二人让到了前院的茶厅。这里恰巧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竟能将宴会的准备情况看个差不多。叶青虹与楚寒雨夹在其他一些送货来的商人们中间,暗中打探着消息。
这梁家世代为官,府邸建的自然也很壮观,因为晚上的宴会参加人数甚多,所以便早早地在正厅内以及院子里摆好了桌椅。虽然来到这个时空已经有些时候了,可叶青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我人参加的酒宴。心里不由更加担心,只怕童青真的在这酒宴上下手,到时候以梁家现在的戒备和人手,想逃出去只怕也是难的很。
说话间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梁府上下纷纷燃起了火把,挂起了灯笼,将府邸照的如白昼一般,有些早到的客人已经陆续地来了。
叶青虹和楚寒雨远远地只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由众人拥着来到了厅前迎客,看那穿着打扮,定是梁凤朝无疑。叶青虹知道当年屠杀余城军民时,她是带兵的主将,今晚童青的目标也非她莫属了。心里这么想着,便对梁凤朝的一举一动更加留心。
可直到夜幕降临,宾客差不多来齐了,却也不见有什么异样,叶青虹和楚寒雨等的不禁有些焦急。从大厅里隐隐传来的鼓乐和笑闹之声仿佛预示着这是个再安全不过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