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老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陆林寒声音冰冷的开口:“我本以为老夫人不喜初夏,不肯给她备丫鬟奴仆,便亲自送来,没想到让本王看到这一幕。简直欺人太甚,当本王是死人不成?”
陆林寒在这里住了几日,亲眼所见凌家的冷落,凌初夏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凌老夫人这不仅是没把她当亲人看,这是恨不得她去死,想要毁了她一辈子。
老夫人和凌越锦听到这话,说的十分重了,当即就跪在了地上:“臣等不敢,这都是受人蒙蔽。”
白苏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她进了将军府便跟着凌初夏,纵然被凌初夏赶出去,也有凌越锦温柔的对待,便以为天下的主子都十分的好说话。
而此时,素来高高在上的凌老夫人都跪在地上,白苏整个人都吓瘫了。
“那日我看在白芷的面上饶了你一命,没想到如此忘恩负义。说吧,谁让你这么做的。”凌初夏问道。
白苏惊恐的瞥了一眼周围的人,想要求救,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沈子寻眸光暗了暗,他可不想牵扯进凌家的这帮事情中,虽然他和凌越锦关系很好,但没想到凌家竟然家风这么乱。
和凌家结亲这件事情,他回去要和父亲重新商议下了,凌老夫人对亲孙女尚且如此刻薄,何况孙媳妇。小妹天真烂漫,这么可能是凌老夫人的对手,当即对凌家的印象也坏了几分。
“以奴告主便是大罪,这种人还留着做什么?拖到门口杖毙,让所有的人都看看,这就是背叛主子的下场。”陆林寒声音清冷。
凌老夫人知道,这位平王殿下,看似温和实则冷酷,只能心中暗恨,希望杖毙了这个丫头,此时就到此结束。
而白苏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白了,连忙磕头求饶:“小姐饶命啊,小姐饶命……”
“堵住嘴,拖下去。”凌越锦连忙开口,让人捂住了她的嘴。
“捂嘴干什么?放开她,看看她还有什么要说的。”凌初夏似笑非笑的看着凌越锦此时的欲盖弥彰,若说这事情和凌越锦没关系,打死她都不信。
凌越锦听了这话,面色不由的难堪:“这是凌家的家事,还有外人在场,家丑不可外扬啊。”
凌越锦希望凌初夏能够想到凌家,当着王爷的面,如此咄咄逼人,王爷心里怎么想?没有人喜欢如此强势的妻子吧。
白苏一口咬到捂住她的嘴的人手,下人吃痛,松开了她。她直接扑到凌越锦脚边,希望大少爷能够救自己。
“少爷救我,大少爷救我啊。”
“还不捂住嘴,赶紧拖下去。在这里让人看笑话。”凌越锦还跪在地上,腰杆挺直,却冷漠的看着白苏。
看着凌越锦这般态度,白苏的心损失凉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凌越锦,当下看到凌初夏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切的表情。
“是大少爷让我盯着小姐的啊,是大少爷让我盯着小姐房内的啊,说有事情就去告诉您。”白苏扑到凌越锦脚边,不明白为什么少爷的变化这么大。
“胡说八道,我让你好好照顾小姐,让你盯着小姐的私事看了?”凌越锦一脚踢开拖着自己裤子的白苏:“她可我是亲妹妹,你诬告她偷人,这样的名声若是坐实,岂不是毁了整个凌家。”
凌越锦警告的看了白苏一眼,对旁边的人吼道:“一个个都是死人吗?还不堵了嘴,拖出去杖毙。”
“小姐……小姐……”白苏凄厉的声音喊道,想找凌初夏,却被身旁的下人死死的拽住,给堵住了嘴。
“从你签下卖身契,到我这里的那一刻起,生死便皆有我做主,你以为背主的丫头能有什么好下场?还是以为会有人救你?”凌初夏声音不大,十分的温和,可是却没有半点温度。
这番话,是在跟白苏说,也是在跟府中的下人说。
白苏的一双眼睛,慢慢的绝望暗沉,被人拖着出了门。
“丫头诬告,让你们看笑话了。”凌越锦看似面上带着苦笑的开口。
“今日看在初夏的面上,本王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只有半个月了,本王不想在看到凌家有什么幺蛾子。”陆林寒警告的说道。
“是,臣等遵命。”凌越锦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给陆林寒行了礼,就扶起凌老夫人离开。
沈子寻见热闹也看完了,趁着机会也连忙告辞。
老夫人到底年事已高,秋日的寒风跪了半天,便已经发虚,若不是凌越锦扶着,根本就站不起来,也没有精力再说凌初夏了。
凌老夫人摆手,让丫鬟嬷嬷扶着她回院子。
回头看了一眼凌初夏的院子,凌越锦亲自去送沈子寻离开,他已经注意到沈子寻对凌家已经心生不满。今日之事,却是不该让沈子寻看到的。
“家中乱的很,让你看笑话了,等闲下来,我请你吃酒,咱们也好久没坐下来好好喝一杯了。”
沈子寻点点头,心头更添了几分疑惑:“凌家对凌初夏未免刻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连奴仆都不给,让王爷亲自送来吧。”
凌越锦连忙摇头:“是凌初夏不肯要的,前些日子祖母给她整理嫁妆,添置奴仆,但是家中琐事繁多,难免慢了些,凌初夏就以为祖母不肯给她嫁妆直接告到了京兆尹府去。丝毫不顾及凌家的体面,皇上也因此斥责了父亲。”
“你是不知道,从她回来,我小妹就到了京郊去散心,希望她早日嫁出去,我凌家也能安生些日子。凌初夏说了,日后嫁入王府,便不会跟我凌家有任何往来。”凌越锦笑容苦涩。
看他这样,沈子寻到底是不好再问,他今日也看到了凌初夏的嚣张,只能同情凌家一下了:“你在翰林好好做事,平王殿下虽然是王爷,手也伸不进去,不必担心。”
凌越锦点点头,平王手中没有实权,又是个残废,虽然偶得皇上用一次,但那身体羸弱,并非隐患。
“不过最近京郊大营的统帅,到了三年一换的时候,你父亲的位置虽然稳固,但也要看陛下的意思,千万不要被住到了错处。”沈子寻的声音压得很低。
京中的军权,最主要的就是禁军和京郊大营的铁骑。御林军和禁军都是皇上的亲卫,京郊大营统帅将军之位是京中武将中最实权的位置了。
从前这个位置,三品以上的将领都在外,除了凌威远,一时之间无人可替,可是如今徐峰回来了。
凌越锦听到这话,面色变了变,对沈子寻深深一拜:“多谢世子提点。”
“你我相识多年,我自然是要帮你的,走了。”沈子寻拍拍凌越锦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沈子寻的马从凌家离开,不久后,凌家门一关,他却又绕了回来,藏在暗处盯梢的人立刻都出来汇报。
“平王是什么时候来了?带了多少人?”
“您进去不久,平王殿下就来了,带了丫鬟奴才一大堆,我们也没有具体看清楚多少。”
听旁边的副将说道:“这宫里丢了东西,再查不出来,皇上怕是会迁怒咱们。”
“那你有什么办法,谁让咱们让贼人给跑了呢。”沈子寻叹了一口气:“将盯着凌家的人都撤了吧,这里已经没什么线索了。”
副将点点头,立刻吩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