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从天蒙蒙亮,就一直在下雨,凌初夏虽然早上起来的也早,却不愿意出门,她不喜欢这样的下雨天,总是让她想起来不好的事情。
所以一早起来,陆林寒去上朝,她便起来窝在榻上,看凌间送过来的账本,养活这支情报网,若非她的嫁妆丰厚,怕是真的吃力呢。
凌初夏正在算账,便见白芷从外面慌慌张张的直接闯了进来,连门都没有敲。
“娘娘,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姐姐……”越灵儿也从外面直接跑了进来。
凌初夏看着他们两个人这样慌乱的样子,不由的笑了起来:“你们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竟让你们慌张成这样?成何体统?”
“娘娘,是少爷,二少爷回来了,他活着,他还活着。”白芷率先开口,话一出口,眼眶便红了起来。
凌初夏却不明白:“什么二少爷,你睡糊涂了?不舒服吗?”
“娘娘,是凌越西啊,您的亲弟弟,门房来报,说是顺天府的人来了,请您去顺天府一趟。”白芷看凌初夏一脸的不解,不由的有些急了。
凌初夏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放在白芷的脑门上,想着她是不是发烧了,听到凌越西三个字,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今日顺天府有人去告御状,自称是前宣威将军凌宣之子凌越西,要状告凌家通敌叛国。”越灵儿晚进来一步,自然是将话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里,凌初夏手中的账本直接掉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们说什么?你们是不是在逗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娘娘,您别做梦了,到了顺天府看了不就知道了,咱们去瞧瞧吧。”白芷也是一脸急切的说道。
凌初夏点头,当下也顾不得收拾形象什么的,直接跳到地上,穿着室内才穿的软鞋子,一路的往前厅跑,白芷和月亮儿连忙追上去。
前厅里,晴空正在招待顺天府来的衙役,十分的客气的问话,这衙役去贵人的府上,都是被当成下人看待的,被晴空招待,那是受宠若惊。
看到凌初夏过来,两个衙役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凌初夏稳了稳心神问道:“你说有人自称凌越西,在顺天府里?”
衙役点点头,顺着凌初夏的手势起身,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这位平王妃,这才发现,这位平王妃和那少年,竟然是有六七分的相似,这容貌,说不是亲兄妹都没人信。
不过想来也对,这平王妃和弟弟,可不就是双胞胎吗?这京城的人可是都知道的,难怪王爷说,一看这张脸便能够确认了。
“那男子十八九岁的年纪,与娘娘您,容貌十分的相似。”衙役开口。
凌初夏听到这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反应,只是拉住白芷的手有些茫然:“我是不是在做梦。”
白芷眼眶有些红,却是反握住凌初夏的手,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姐姐,您这做的哪门子的梦,咱们赶紧去顺天府看看,才能知道真假。”越灵儿催促的开口。
“对,对,我要赶快去看看,是越西,越西他回来了,回来了。”凌初夏点头,有些语无伦次的。
晴空见状,立刻派人去准备了马车。看着凌初夏身上一看就是居家的服饰,还有脚上的软鞋,晴空只能吩咐人拿了鞋子给凌初夏换上。
一行人便匆匆忙忙的便赶往顺天府。
“王爷呢?王爷下朝了没有,这件事情通知了王爷没有?”坐上马车,凌初夏才想起这件事情来。
看着这样的凌初夏,晴空心中顿时有些百感交织,她从来没有见过凌初夏如此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王妃总是胸有成竹,淡定自若的样子。这或许是身后没有依靠,一直孤身一人,才会收起所有的软弱和茫然。
“我们收到诉状,便是上报了刑部,更是通知了平王殿下,是王爷吩咐我们来请王妃的。属下等出来的时候,平王殿下和齐王殿下已经带着诉状入宫了。”这衙役对她们知无不言。
实在是因为平王府对他们也十分的客气,王妃身边的丫鬟也没有别人身边那样趾高气昂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就想要维护。
顺天府的大门都是开着的,今天这样的雨天,路上虽然没有多少人,但是登闻鼓一响,必然是有大案子,不缺乏看热闹的人。
百姓虽然不知道内里到底审问了什么,却知道平王匆匆而来,齐王也从侧门来的。他们离开后,便有衙役八卦的将事情给传了出来。
通敌叛国,事关重大,一旦坐实,这京中必然是血雨腥风。
凌初夏眼中却浮现的都是恨意,她设想过无数出卖父亲的人,身边的亲随,生死相托的兄弟,却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凌初夏红了眼红,她不敢想象,父亲在深陷囵圄,知道真相的时候,该是何等的绝望啊。
血脉相连的家人,他为他们打下了荣华富贵,可是他嘴里最亲爱的弟弟,却为了荣华富贵,在背后狠狠的捅了他一刀还不算,还要对他斩草除根,将他的妻子孩子都杀死。
那是要让凌家大房满门灭绝啊。
看出来凌初夏的状态有些不大对劲,但白芷也是红了眼眶,不对劲的模样,晴空和越灵儿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这是什么情况呢?
越灵儿知道凌初夏和白芷的情况不太对,自己心里也是十分的茫然,师兄做这事情,竟然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她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是十分的惊慌,不知道师兄到底想想要做什么?
前几日见到师兄,他还说一切尽在掌握中,让她不用管,这才几日,竟然出了这事情。
越灵儿只能拉住凌初夏的手,她看这马车外面,要知道,她跟来京城,可是跟师兄说好的,他们之间是互不相识的。
顺天府距离王府不过不到一个时辰,凌初夏的心却如同挂在悬崖上,也不顾下着雨,一直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恨不得插翅飞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