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完的话又不能吞进去，她只得放软了态度，尽力补救，可对方却不想给她补救的机会。
“……你怎么能这样！你们这群律师，不但要钱还要破坏人家家庭，呜呜呜呜，你们太丧良心了！”
说完，她就哭着跑走了，迅速消失在钱小莱的视线中。
一个小时候，一段“律师要钱不成，竟然挑拨拆散别人家庭”的视频被传上网，正是钱小莱在楼下和杜俪对话的内容。
画面当然是被截取过的，只保留了钱小莱那两句气话，拍摄者的角度选取的非常巧妙，杜俪出现在镜头中的时候还加了滤镜，表现的楚楚可怜，完全符合一位心碎母亲该有的形象。
这段视频一经播出，马上有人认出了杜俪的身份。
她声泪俱下的演出非常成功，再加上之前的新闻发布会，萧爝和他的“恶霸助理”红了。
当然，是黑红的红。
原本就已经严重倾斜的舆论变本加厉，躲在屏幕后的键盘侠大肆攻击着萧钱二人，诸如“蛇鼠一窝”、“láng狈为jian”、“黑心夫妇”之类的用语不要钱的甩在他们身上，甚至还把二人P进各种恶心的场景。
事务所的电话被打爆了，绝大部分都是rǔ骂发泄的，还有人直接摸上城景大厦，在门口泼油漆，寄送匿名信和刀片。
钱小莱懊恼的无以复加，蔫巴巴的萎顿在狗蛋办公室抹眼泪，恨不能以死谢罪。
她怎么就不长脑子呢！在这样敏感的时期，面对的还是对方当事人，每一句话每个表情都要甚重斟酌，以免被对方抓住把柄。结果她可倒好，一脚就踩进陷阱里，直接上套了。
最要命的是，她都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去找全部视频以证清白。这东西一看就是专门拍出来黑他们的，对方怎么可能jiāo出视频原件。
现在闹得大家都要跟她一起吃瓜落，呜呜呜，她没脸见人了。
“别这样，没事的，这不算什么。”
狗蛋走到她身边桌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们这个工作本来就在风口làng尖，被人黑也不算稀奇，下次注意点就好了。”
下次？
钱小莱抬起红肿的眼。
“狗蛋你说实话，我是不是不适合做律师？”
“我脑子不灵活，没有胜负心，也没有圆滑的手腕，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应对对方当事人……”
“嗯。”
狗蛋竟然点了点头，接着帮她数。
“还有脱离现实，盲目好心，理想主义的正义感，热血中二圣母病。”
“按这些标准来说，你的确不适合做律师。”
他每说一条，钱小莱的头就低了一分，说到最后，她还能默默地盯着鞋尖发呆，彻底萎靡了。
好半天，她才弱气的回道。
“狗蛋……你这样说我，就不怕失去我么……”
“是你问的，我只是在实话实说。”
狗蛋坦然自若，可谓是完全没有求生欲了。
“不过呢，这只是以通常标准来讲，只能说你拥有了这些特质，你成功的几率会稍微大一些。”
“没有也不意味着你不适合。”
“世间百人百态，成功从来没有一条固定的模式，做律师也一样，谁说中二病圣母理想主义者就不能做律师呢？”
“这个世界，有些事是需要理想主义者去做的，只有他们才不计较利益得失，只为了信念前行。”
“宁宁的案子你就做的不错，如果当初不是你坚持，那个孩子也不可能会有那样的好结果。”
“这一点，我很佩服你们。”
这段先抑后扬的套路简直绝了，梅花被狗蛋夸得飘飘欲仙，差点直接飞上天。
她脸红红，总算还知道要谦虚一下。
“那个……其实也没那么好啦，我还有很多要学的。”
听她这么说，男人笑的温暖。
“所以，不必计较一时的得失，你要做律师，也会是个好律师。”
“现在，我们要调查一下吉星娱乐和吴志龙之间的关系。也许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在第一次开庭前，我们要尽量摸清楚对方的底牌。”
“你会帮我的吧，小莱？”
“嗯！”
被打了jī血的钱小莱瞬间振作，雄心万丈的投入到工作中。
只是还没等她查出个所以然来，她就忽然接到了老爹钱大发的电话。
“小莱啊，爸爸问你个事……”
钱大发吞吞吐吐，声音听起来有些鬼祟。
“就是……那个我有个朋友，他……嗯，他和他老婆离婚咯，但是没办手续哈……”
“现在吧，他老婆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债主要他还，他……他该怎么办啊？”
听他这么说，钱小莱的心一下子就沉了。
他老爹哪有什么离婚不办手续的朋友，一般这种“我的朋友”，说的其实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