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再哭我的心就要被你哭湿了。”
游小桉不好意思地推开他,“哪有那么夸张。”一抬头才发现,他的胸口真的被泪湿了好大一片。
以前,她曾在书上看过——恋爱会让人的心变得柔软——她不只一次去验证,可是,她的心从没有因为答应和别人jiāo往而变得柔软过,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原来,只有爱上一个人,才会拥有这种柔软的、无力抗拒的感觉。
海风还在chuī着,太阳已经落下。
秋天的海面上有一种淡淡的哀愁,被风chuī起,四处弥散。
“我们回家吧。”游小桉才说完,忽然她的鞋跟卡到木栈道的缝隙,用力拔了几次,都没能□□。
项虔看过来,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她一阵尴尬。
接着他默默地把手中的花递给游小桉,然后蹲下去。
在他双手抓住她的右脚时,她明知故问,“你要gān什么?”语气不自觉地有些尖,bào露了她的惊慌。
“别动。”他解开她的鞋扣,温柔地将她的脚拿出来,然后起身,一把就将卡住的鞋子扯了出来。
接着,项虔又蹲下去,双手向游小桉的脚伸去。
“我自己来啦。”她变得更加慌张,这样实在太亲密。
项虔不言不语,只是抬起头看了游小桉一眼,那眼神令她莫名地感到放心,于是,她将藏到左脚后面的右脚慢慢地伸出来。
这不是项虔第一次抓住她的脚,之前,发生小地震的那一天晚上,他曾用他的手和她的脚对比过。
每一次,他手心的温热总是照例快速地在她内心激起涟漪。
他将她的脚套到鞋里,然后又帮她扣好鞋扣。
“没有扭到吧?”站起来,项虔问。
“没有。”游小桉摇摇头,将要回家的事情忘了。
两个人沿着海边走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
后来,游小桉自己也渐渐地想起一些事情:大学的时候,每一次生日总会收到匿名的礼物;只要有活动或表演,就一定有人给她送花;jiāo往过的男生,不只一个人指责她脚踏两条船;有一次在伦敦,她丢了护照,可当天下午酒店前台就通知她,护照被一个中国籍男人送回……
这些事情,她没有再乏味地找项虔确认。
她知道是他。
十月底的一个晴天,因为天气十分美好,阳光灿烂到似是梦幻。
游小桉没有去上课,而是独自去看了一场演奏会。
那天,她遇到陈晋孺和一个年轻的男孩,他们的座位距离不远。
所以,那是他的男朋友吗?
演奏会开始前,游小桉看着他们的身影,怔怔地想了想。
像这样的场合,她比较喜欢一个人,那样更能专注于舞台上的表演,所以她没有叫上项虔。
不过这样的愿望被陈晋孺他们扰乱了,就像感受到游小桉的目光,陈晋孺忽然转身朝她看过来。
表演马上就要开始,所以,他只是隔着人群,用那种他所特有的儒雅方式向她致意。
他身边的男孩也一同看过来,那是一个俊美的男生,面容jīng致,皮肤很白,他对游小桉笑。
游小桉也回他淡淡一笑。
钢琴演奏会拉开帷幕。
演奏会结束之后,为了避开陈晋孺,游小桉等到所有人都离场之后才起身。
结果,她还是被在门口等候的陈晋孺拦住了,那个男孩还站在他身旁。
“游小姐。”一见到游小桉走出来,陈晋孺便迎了过来。
“陈先生。”
“许久不见。”那个男孩并没有跟过来,他在五六米外的地方等候。
“有什么事吗?”游小桉再次确认,他确实不是陈孺影。
“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一下。”
“请讲。”
“陈孺影,前不久我们见了,他跟我讲了你们之间的事情。”
他提到陈孺影,游小桉打起jīng神。“喔!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她想起上次在学校的餐厅外面,陈孺影说的“短期内,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去美国了。”
游小桉看着眼前的陈晋孺,再细品他说的话,忽然感觉有一些悲哀和惊恐。
你人在这里,陈孺影是如何去美国的呢?她很想这样问。
旋即,她在心中自嘲,陈孺影如何去美国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离开和回来,不过是一念之间。
“这么说的话,短期内连你也见不到他了吗?”
“对,见不到了。”陈晋孺点头。
所以,陈孺影不仅告别了我,也告别了陈晋孺吗?
游小桉看着陈晋孺的眼睛,一时无言。
“你会觉得寂寞吗?他离开之后。”
“还好,现在我有了他。”陈晋孺笑,转身看向那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