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顶着一对熬夜过度的熊猫眼,把成绩单递给自家同桌,暗示的明显到了几乎是明示的地步,“以后有历史方面的题目,也可以问我。”
陶然:“!”
“你不是最讨厌政史地了吗?一向觉得背那些东西是làng费时间,我看你思想品德课本都压在课桌的最底层,恨不得拿它们来垫桌脚。”
楚铮自我检讨:“我以前的想法太幼稚了,政史地是人类文明的瑰宝,科学和哲学都是认识世界的合理方式。”
人类文明这个话题太高深了,陶然驾驭不了,果断转回现实,“那你帮我看看这道地理题吧,我搞不太明白洋流……”
楚铮在草稿纸上为她画出来一幅全球地图,标准的简直像是印刷出来的,详细地为她讲解。
周末,陶然去医院照顾楚铮的外婆。
老太太这个病,做完心脏搭桥手术以后,术后的调理非常重要,手术后起码还要护理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
陶然当然要一万个小心,毕竟治好老太太的病,是她任务里重要的一环,等老人家完全康复了,她的任务也该结束了。
不过有护工在,其实也不需要陶然真的做什么伺候人的事情,主要就是陪老太太说说话。
知道老太太喜欢听huáng梅戏以后,陶然就给她购买了很多huáng梅戏的视频,放在医院病房里的电视上播放。
十一月上旬的天气,已经有了丝丝的凉意,还好午后的阳光仍旧算得上热情,再加上房间里开了空调,热气熏的温暖如chūn。
这是一个闲散的午后,电视里唱着咿咿呀呀的戏文,老太太靠着立在墙上的枕头,左手轻轻地打着节拍;陶然小口小口地吃着护工剥好的坚果,偶尔喂老太太一颗,控制着频率,病人不能多吃这个;楚铮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捧着一大堆小语种的学术专著,边看边思考。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陶然问了一句:“谁啊?”
护工说:“不是医生来的时间。”她去打开门,外面站的是王忠。
他那像是熊一样壮硕的身体,塞进了西装里,比起一个生意人,更像是道上混的,他手里还拎着一个果篮。
老太太对他十分感激:“大恩人,您来了!”连忙用遥控器关了电视,还想下chuáng迎接他。
陶然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把老人家按在了chuáng上,用唇语问王忠:“你来gān嘛?”
王忠把手机递给她,上面写着一行字:“大小姐,江湖救急!”
陶然:“出去谈。”
王忠把果篮放在了chuáng头柜上,和老太太闲聊了几句,“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您好好躺着就行,不用起来。”然后跟着陶然走了出去。
老太太对楚铮说:“铮子,你可要好好记得向阳花的恩情,以后好好报答人家。我听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说,你现在可厉害了,还参加了什么什么大会,不管你变得多厉害,吃水不要忘了挖井人。”
楚铮笑了一笑:“外婆,我已经在报答了,而且以后会报答的越来越多。”不过他要报答的不是老太太以为的王忠,而是陶然。
老太太握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那就好、那就好。”
楚铮说:“我也去送一送大恩人。”
楼道的拐角处,王忠膝盖一弯就想跪下,他这个高个子、这个大块头,起码得有两百多斤了,但陶然只用一根手指,就把他给拖了起来,“有话说话,别跪来跪去的。”
王忠一米九的壮汉,哭的跟个小媳妇一样:“大小姐,京圈的人为难老爷,老爷不让我跟您说。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以前求着咱们办事的时候,乖的就跟哈巴狗似的;结果现在咱们要做的那些投资,他们一道又一道地卡手续,就搁那拖时间,想要落井下石。”
陶然:“不应该啊,就算现在周氏集团虎落平阳,不是还有和江氏的婚约在那里撑着吗?”
王忠拿着小手绢哭哭啼啼的:“京圈的人不信呐,那些人都说,‘骗谁呢,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江暮有多讨厌乔甜,怎么可能会跟她定亲?’江老板说直接办一场订婚宴打他们的脸,但老爷说还得让您出席订婚宴,太麻烦您了,也怕楚少不开心。”
他哭、哭、哭的,实在是太闹腾了,哭得陶然脑壳都疼了,“我记得忠叔你在跟我爸之前,是国外的雇佣兵出身吧,周氏集团没有比你更硬的硬汉了,gān嘛整的一副怨妇样?有问题咱们就解决问题啊,你哭有什么用?”
王忠本来还想再嚎两嗓子呢,被她说的哭声一滞,“我跟了老爷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遇到这么大的危机,今天太失态了,让大小姐您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