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稀罕天魔功,送到手边都不要,血窟对他的那些污蔑,全是栽赃陷害。
哪怕已经听无名前辈说过一遍,可黎朗只有亲自验证过,才肯相信。他自小的经历,对于人性恶的经历和理解,多疑早就成为了刻在他骨子里的一种天性。
“徒儿也是为师父着想,还请师父不要怪罪。”
“我怪你gān嘛?我是担心你被天魔功影响,你如今正处在武道奠基之时,更不能受它魔性的侵蚀,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江峰拍了拍那一大堆案件,“你要真想帮为师的忙,最近就多往刑罚堂跑一跑,我真是忙的焦头烂额,你师母倒是一位审讯的好手,可她就只盯着主事人一个薅秃了,其他人身上也是血案累累啊。”
黎朗:“喏。”
江峰:“等这件事忙完了,咱们师徒俩好好喝上一场,我有一件私事,想和你说道说道。”
原本武林盟的人,还以为最近要被血窟的事绊住,看样子得忙上好久,可是黎朗介入了,出手快、准、狠!
他搞定血窟成员,用的速度极快,法子极狠。
那些恶人从被送进刑罚堂,再到出去,中间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却把一切都jiāo代的明明白白。
有一些已经看不出人形了,还在求饶:“黎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年不该对你母亲下毒手,更不该折磨你,你饶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
“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啊?这就受不了吗?这些还比不上你们当年对我做的万分之一呢。”黎朗拿着一块布帕,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双手,他的十指白皙而修长,指节分明,关节处流转如水,这是一双极美的手,手上却沾染着或是白色、或是红色、或是绿色的粘稠液体。
陶然来找飞仙岛主,小侯爷连忙挡在她的身前,“别看!”然后转向黎朗,“你手上是血吗?”
黎朗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吓到你们了?我帮师父分忧而已,有一些是血,还有一些可能是脑浆,或是胆汁吧?”
“呕!”林芷韵冲出刑罚堂,趴在门外大吐特吐,太吓人也太恶心了,她哪里见过这么有视觉冲击性的画面。她一直就很害怕黎朗,现在更觉得他根本就是个魔鬼!
就算是小侯爷这样的七尺男儿,都有些顶不住。
只有陶然神色如常。
黎朗对着陶然掀唇一笑,他穿着一身红衣,好似鲜血染成的色彩,宛如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美得妖冶,却也无比危险。
陶然想起系统之前说,期待看到红衣反派,如同业火红莲那般绽放。
确实美得摄人心魄。
反正我是过足眼瘾了。
小系统你呢?
人、到、哪、去、了?
只是开个会,要开到天荒地老吗?
陶然拿过笔,在旁边桌子上的白纸上,写下了两个字:辛苦然后jiāo给黎朗。
黎朗接过了那张纸,她的字迹娟秀又灵动,还有一种飘逸之美,恰如世人对她的尊称——临江仙。
这当然是一手好字。
只不过黎朗更爱无名前辈凌厉的笔锋。
不是说江玉仙的字不如无名,若要请最公允的书法大家来评判,恐怕最后得出的结论只会是各有千秋。
是因为黎朗心有所属。
因为他偏爱。
对于黎朗来说,只有无名的字,才是世上最好的字。
先前居然还怀疑过,江玉仙的身形和那一缕幽香,会不会是他要找的人,如今可以彻底打消这个念头了。
两个人的字,实在风格迥异,而且每一种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江玉仙芳龄才不过十五,即便是一生下来就浸yín在书法之中,能把这一手字练的飘逸如仙,已经是凡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了。
又怎么可能同时掌握另一种锐利如剑的字体,同样也有此等造诣?
如果用诗家来类比,便是李白的豪放làng漫和杜甫的沉郁顿挫,这二者本来就是互不相容但各自为王的风格。
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能在一方面做到极致,像是在诗这一方面达到李白那样诗仙的高度,“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已经是绝世仅有了。
难不成她还能再同时兼备杜甫的风格?而且还达到诗圣的高度?
黎朗没喝酒,脑子清醒着呢,这根本没可能。
陶然对黎朗点了点头,绕过他去找飞仙岛主了。
黎朗扫了一眼少女的背影。
其实只看背影,真的很像……
当然,并不是。
黎朗分的很清楚,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
他是绝对不会因为某些相似的特征,就把对恋人的爱,转移到一个无关的人身上。
他爱的是她,也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