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心里忌惮，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给洛谣倒了一杯茶，这才笑着回答：“已经许久没听到有人喊我这个名字了，倒是有些恍然。”
“嗯。”
洛谣拿起杯子，喝了一杯茶，这才道：“你还有一柱香的时间说话，一柱香以后，季朝会来找我。”
方书没想到她如此坦然，这记直球倒是搞得他有些投鼠忌器。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阳谋？
“既然洛姑娘知道我的身份，那我的目的想必洛姑娘已经清楚。”方书一口一个洛姑娘，嘴里噙着温润的笑意：“现在我来说说条件，季朝能给你的，我们殿下也可以给你。”
聪明人之间交谈，不需要说的太明白，便能懂对方的意思。
洛谣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方书的意思。
他们以为季朝能给她的，不就是皇后之位嘛。
这个太子倒是舍得，既然愿意允诺她一个皇后的位子，不得不说，万武国的皇后和天启国的皇后，这两个皇后已有差别，更别提季朝的皇后和秦昀的皇后，这两个皇后更有差别。
如果是其他人，对于方书的提议，定会心动。
但是他们错估了洛谣的目的，她来这里，目的是季朝，而不是其它任何东西。
“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不感兴趣。”
洛谣起身，方书忙叫住她：“洛姑娘，你是不是不信？条件还可以谈，洛姑娘可以开出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
洛谣忽地一笑，方书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就听她道：“我想要的，你们殿下给不起。”
“是什么？”
“季朝。”洛谣双手撑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想要的，只有季朝。”
待茶都凉了，方书才回过神来。
他偏头看向茶舍外，马匹已经不见了，那人也已经走了。
“大人。”身后的黑衣人喊了一句：“我们还要留在天启吗？”
方书看着那条无人的水泥官道，声音很轻：“不了，回国吧。”
他清楚，洛谣对他说的话是真的，方书是受到震撼的，他倒是有些羡慕季朝了。身处这波涛诡谲的乱世中，有一人能全心全意为自己，不计结果，是多么难得。
方书不可避免地想到陆萱。
今日若是那女人，怕是必会背叛殿下选择了更好的。
毕竟她之前说的对江鄞多深情，在江鄞死后没多久的背叛，又显得多么可笑。
他与少洛谣虽是敌人，但他很佩服她。
因为即便是他，之前也着相地用世人的目光去侮辱了她的感情，而且她并没有趁机将他强留于天启，这是个可敬的对手。
……
从天启一路到万武，哪怕日夜兼程地赶路，到万武京城之时，也已经一个月了，这还是托天启到处都是水泥路的福。
而这一路以来，方书也见识到了不少，心里十分震撼。
他回到万武的时候，正好赶上秦昀的登基大典。
几日忙碌下来，秦昀才有空跟方书好好聊聊。
“你觉得她的话是真是假？”
“她没有理由骗我。”方书回想那人的眼神，不禁道：“而且她不像是个心机深的人，相反，我觉得她是一个很简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