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明qiáng穿着笔挺的军装来到教室,立时得到了集体女生暗暗的唏嘘,他似乎也自信于自己在女生中的人缘和眼缘:眉宇当中透露着正直,笔挺身形中透露出刚毅,最关键是含笑的眼睛藏在闪闪的金丝边眼镜后面,儒雅和博学都跟着他的侃侃而谈流溢出来了。他的自我介绍非常简单,他是全国排名前十某名校的毕业生,师从某著名作家。嗯,其实刚从高中升学过来,大家对他的来头也只是听一听,觉得比这南城大学中文系好多了就是了,至于某作家,徐南竹看过他的作品,并不太喜欢。
“请坐在后面的同学往前面坐一下吧,在后面听课效果不好吧?”明qiáng其实盯着徐南竹说的这句话,徐南竹也盯着他,并未有挪座位的意思。他盯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微笑,低头整理了一下教案,转身对着PPT开始讲课了。课中徐南竹认真记着笔记,就像在高中听课一样,PPT里的重点,老师的“名言”,当然,她还不忘盯着明qiáng老师看,在“现代文学”课笔记本第一页留白的地方给老师画了一幅小像。
第二节课,第三节课……
每一节课,明qiáng大概都会早来十分钟左右,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来,而徐南竹独自坐着的时候,就会掏出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徐南竹第一次看鲁迅,居然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可能在这个她并不熟悉的南方,孤独寂寞缠着她,让她在鲁迅先生的字里行间找到了些许“慰藉”吧。
所以,这一天,明qiáng在课前踱到了最后一排。
他说:“在最后一排暗吧,能看到前面吗?”
徐南竹抬起埋在书里的头,仰脸看着老师,回一个感谢的笑:“能看到啊,很清楚的。”
明qiáng拿起她的笔记翻了一下,很满意地放下了,又把她正看着的书拿过来,“鲁迅全集”的字样让他的眼睛亮了一瞬间,他说:
“你喜欢看鲁迅?”
“嗯。”
徐南竹低头接着看,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她刚刚看到哪儿了。
明qiáng又拿起她的笔记本,翻看了一下,轻轻放下。
快到上课的时间了,他背手走过阶梯教室的台阶,一边看着或做这事或做那事的学生,心里眼里却都印着徐南竹笔记本首页留白的那幅小像。
徐南竹。一个爱看鲁迅的女孩,一个会画惟妙惟肖人像速写的女孩,一个宛如清晨树叶上露珠般玲珑剔透的女孩。
“南竹,你今天咋回来这么早?”宿舍长温韵色操着南方口音的东北话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嘴。
“哦,我想早点儿回来收一下被子。”徐南竹把她书架上那本有点儿旧,毫不起眼的“现代中文”课的笔记本合上又放回书架,跑出去收被子去了。
yīn谋论受害者
早上七点,徐南竹坐在“温苑”的石板凳上背单词,单词书被拿出来的瞬间,她想到了昨天的赵奕星,想想陈蕊说的话,太有道理了。
那么今天我也不去一教505了吧?先去自习室拿点儿东西,然后泡一整天的图书馆,当然除了上午的英语课和下午一节新闻传播学基础课。
Sometimes in life,
You find a special friend;
Someone who changes your life just by being part of it,
Someone who makes you laugh until you can。't stop;
Someone who makes you believe that there really is good in the world.
Someone who convinces you that there really is an unlocked door just waiting for you to open it.
This is Forever Friendship.
(有时候在生活中,你会找到一个特别的朋友; 他只是你生活中的一部分内容,却能改变你整个的生活。他会把你逗得开怀大笑;他会让你相信人间有真情。他会让你确信,真的有一扇不加锁的门,在等待着你去开启。这就是永远的友谊。)
“That is also seems like love.Maybe。”徐南竹轻轻读着,又缓缓加上一句。
像是怕吵醒了“温苑”中的梧桐树和白玉兰树,白玉兰还未开花,叶子油油的质感,被阳光度了一层亮光,招摇的绿意,迷人心、眼。
七点半左右,徐南竹去了一趟505,却只是在那儿坐了一下,当时自习室还没有其他人,她扫了一眼桌面上的专业书,把小恐龙里的书都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码整齐,拿了读书笔记本,一支笔,加上英语课教材和新闻课教材,书包并不重,至少比往常轻,这让她有一种肩负的快感。
徐南竹想,就去图书馆看书吧,看看近期的杂志,尤其是专业研究上面的,总要知道什么东西又突破自己的传统界线闯到文学的领地撒野,又要看看文学研究突破了第几层底线,跑到哪儿去丢人现眼——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