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得太有条理了,打扫得也太gān净了。”
周天打开一瓶办公室存的矿泉水:
“来,喝口水歇歇,明天你自己带水吧,拿着我的水卡去水房打热水。咱们这工作,长期坐着,时间长了,对身体也不好,泡个枸杞大枣什么的,养生在于细节。”
他一下午也没像现在这样说了这么多话,还给她递了一瓶水。
“嗯,好的,谢谢周老师。明天我还是这个时间?”
“对,我听总编办那边说你晚上得早走,那今天就到这儿吧。早班6点到下午2点,下午2点到晚上8点——我们是到晚上十点。回去小心,明天我给你分配具体的工作任务。”
“呐,你看,每天下午四点左右通讯员当天的通讯就差不多一点点儿地挤进发稿通道了,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我不跟你多说了。明天见吧。”
“明天见,周老师!”
南竹好开心,现在还不到7点而已,但体力劳动的确让她觉得累了。
出门找6路车,一路希冀地赶往学校了。
王宇“跟踪”徐南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作息似乎非常规律,上课就去上课,下课就回宿舍,有的时候去“心上”小亭,有的时候去第一食堂二楼靠窗的地方吃饭。
随大流的时候,还好掩饰,就是她一去“心上”亭,他就不得不坐在能看到心上亭的水吧等着她。
他虽然不及赵奕星高,但也算白净帅气,到哪儿也都是女孩子们回头顾看的目标。
只是别大哥的这个小女友注意到我是最重要的。
南竹在回学校的6路车上,似乎看到了同校的一个同学。
最近这位同学的出镜率好像有点儿高。
他……是那个吉他男?
身形很像,身高也bī近赵奕星,怪不得会被我错认。
她警惕地回回头,正对上那男生专注的眼神。
“完了,我是被跟踪了。”
她心里打着小鼓。但是……
又是不服:这么玩儿yīn的,实在不是勇士所为。
就这样还想靠近我徐南竹?赵奕星真是把你甩了十八条街以外:他搭讪也好,死皮赖脸地追也好,总之坦坦dàngdàng,哪像你?
想到这儿,她不自觉地“呲”了一声。
这声“呲”包含着顿悟某事的明亮,王宇心里一顿:完了,她一定是发现我了。
他没再多想,公jiāo车一停,他就下车了。
虽然他常年在广深,可是这个叫什么联通胡同的地方,还是让他一脸懵地转了360度的圈。并且在今天的汇报中,他加上了一句。
“她好像发现我了。”
赵奕星拧眉看到王宇发来的信息。
塞纳河岸清风chuī过,却让他不安的心一顿燥热。
虽然王宇这段时间给他带来了心里的安定,但是……对王宇来说,这样的耗费也是太大了。
就算是有过命的jiāo情,也没有义务这样为了他的姑娘奔劳。
他犹豫地翻开电话簿。
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拨了“忠伯”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还没等他说话,就传来忠伯焦急的声音。
“奕星啊,你可算是肯给家里人打电话了,你爸爸心梗住院,你都不打算来看他最后一面吗?”
他脑袋一片空白,愣在哪儿,盯着摇曳的波光傻了那么一刻。
什么?爸爸那么好的身体,怎么会突发心梗?最后一面?
不可能!
明老师时代pass了
奕星拧眉看着波诡云翳的积雨云,不知道哪一处能安放此时心中的忐忑。
爸爸一向健朗乐观,平时也非常注重保养,怎么会说生病就生病?不可能,这一定是忠伯为了骗我回家编造的说辞。
“忠伯,怎么可能?爸爸一向身体那么好!”
“哎呀,你这个孩子,到现在了还说这个!身体再好的人难道不生病吗?你一天两手一摊,家里的事不管,公司的事不管,你知道你爸爸身上的压力和担子多大吗?”
忠伯的一番话,让他心酸起来。
是了,他快2Y岁了,只知道卡里有用不完的钱,却不知道这些钱都是爸爸争分夺秒挣来的。
他因为南竹的事,决意不想回广深奕磊,也决意不想再回赵宅,在来英国之前,更是抱了脱离家庭的决心,换掉了联系方式。
“快买机票回来,或许你爸爸心情一好,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奕星啊,别再任性了,我从小看你长大,知道你的心思,你但凡遇到了什么事,都不该跟死这个事较劲儿。”
是啊,忠伯忠诚地守着赵家,就连父亲尊敬起来都要叫他一声“大哥”,现在是什么时候?真的不能任性了……
“好,我这就买机票。”
他的腿还没完全好,走路还有一些瘸,他把手机翻过来,看到王宇那句:“她好像发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