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顺势双手环住他的腰,把头贴在他身上:“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傻孩子,怎么可能没有我?你想甩开我啊,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一句话逗笑了她,她却给他使了个眼色:是你说不能刺激她的。
她猫着腰从厨房的门向外探望,发现王宇正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而陈蕊就在那儿说,大概是在讨论产妇和婴儿要用什么,要吃什么、要准备什么之类的吧。
南竹一回头,碰上了拿着锅铲的奕星的眼睛,小声说:“我原来怎么没发现王宇对哪家姑娘这么上心呢?”
奕星垂下眼帘:“王宇原来除了对我上心,我也没觉得他对谁这么上心过,也好,他妈妈懂得多,要是光咱俩,岂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要坏事啊?”
南竹用拳头轻轻捶了一下他:“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可以问问我妈啊。”
奕星拿着锅铲去翻他的菜,边说:“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网上一找,什么都有。我们甚至可以给她定一个月子服务中心的服务,我们什么都不用管了。”
南竹噘嘴,摇头:“你这样不行,本来她现在就没有管没有爱的,服务中心固然周到,到底也没有跟我们一样的感情啊。我们都是她的朋友。”
“嗯,老婆说得对,都听老婆的。”
虽然回南城,他应该是最忙的,可是为了她,他还是按捺住心里的急,只希望王宇那边给点儿力。
陈蕊可能好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一餐了,但她却吃得少,她的确用太久的时间把自己的生命种植在了范尼的时间里,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他们爱情的结晶。
要从另一个人的生命中剥离出来,还带着他们共同的记忆,这真的是太难了。
她以命相bī让范尼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那道她划坏的刀痕还在长发遮住的一侧脖颈上。
血会止住,伤口也会愈合,痕迹也会渐淡,但是那些最好的时光呢?
她摸着肚子里那个“宝贝”,TA常常会动来动去,有的时候可能也在用小手小脚蹬她的肚皮,她不像一开始那么爱跟TA说话了,她常常就坐在屋子里的一个角落,一坐就是一天,有的时候跟自己说说之前的事,有的时候什么都不说,看着白天,看着黑夜。
可是,南竹他们来了。
她生命中另外一些记忆复苏了。
看着南竹和奕星,她并不感到羡慕,因为新婚之时,他们也是如此。
看到王宇殷勤地跑来跑去,她感激,但却觉得可有可无。
她数着白天数黑夜,数着她什么时候和孩子同归于尽的计划只不过因为他们的到来稍微推迟一些而已,他们终究会走。
我们谁也不是谁的谁。
可她也没想到,挨到了那个黑夜,南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走吧,你们都走吧,我没事儿的。有你们真好。”
她有点儿累了,但没有缺了礼貌。
“你说什么呢?”南竹给了她责怪一眼,“我说了要等你出了月子,我还想啊,等你回到原来的陈蕊我再走。”
可我永远不会是那个“陈蕊”了。
但她没说话。
“我也不走,我是劳力。”
奕星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发言的王宇。
王宇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我和星哥在次卧吧。”
你可真会安排!
奕星想,目前了只能这样了,按照陈蕊说的,预产期还有一周左右,虽然他离不开南竹,南竹也离不开他,但……
“他们在这儿会不会不方便?”
南竹蹙眉问了陈蕊。
陈蕊轻叹一口气,摊了一下手:“我不管了,我去睡了,你们怎样都好。总之,太感谢了,我喜欢有你们陪着。”
转身走了。
王宇瞪着大眼睛,滴溜溜地看了看南竹,又看了看奕星。
“我告诉你们,我妈说快生产的人随时有可能需要去送医院。嫂子大病初愈根本不能坐做什么,当然,陪她聊天什么的也很重要。大哥……大哥当然得跟嫂子在一起的,只是……”
“别说了,就这么办吧。”
被他七七八八说得烦,奕星转身去了次卧。
南竹跟在他后面,冲王宇伸了伸舌头,跟着他进了次卧,帮他们收拾chuáng铺。
王宇摸了摸脑袋,看着主卧,主卧没有关门,他真想冲进去帮陈蕊睡下,可又一回头看了眼次卧:算了,还是算了吧。
徐梅和王宇的电话。
徐梅:“儿子,昨天为什么那么着急挂电话?”
王宇:“妈,我当时在超市,不,在母婴店,买东西呢。”
徐梅:“给谁买东西?孕妇?”
王宇:“是啊,快生了。是大哥家嫂子的朋友,闺蜜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