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一次跟小七小八说话,都是要用“麻烦”或者“请”的。
小七不回,启动车子,往报社走。
一路无言。
虽然她很想问,刚刚苏锦说的“为了我”是什么意思?
你是为了避开苏美晴才离开奕磊,甚至广深去南城发展的?
又因为别墅是我答应做你女朋友的所在,又因为在那里,你我相识,相爱?
我以为在南城的那个寒假,绝望得与你今生擦肩而过,没想到你是为了我……
我该感谢天地,感谢你的父母,感谢我们一切的相遇是吗?
一切都太好了,赵奕星,你都没有跟我红过脸,为什么我觉得这幸福如此虚渺,怕要转瞬即逝呢?
反锁
她想到这儿,怔愣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在想什么?”
奕星的语气平静,探寻地问她。
“我只是……不知道谁给我寄快递寄到了报社。”
“去了就知道了。”
他敛住了所有情绪,在安慰她。
报社一楼,周天在会客区等她。
她嘱咐小七把车子停得离报社远一点儿的地方,她自己过了马路走过来的。
奕星不放心,远远跟着她,她回头:“你别过来,你现在是社科版记者围堵的热门人物。”
看着她忽闪着大眼认真地为他着想,他的心暖暖地一热,又冒出来一个声音:“你难道不是记者围堵的热门人物?”
他没说出口,看着他的姑娘勇敢地挺直脊背——有的时候,她的勇敢,就像此刻一样,让他动容。
周天在窗口看到了南竹的身影,自己先跑了出来。
迎着她:“拿了快递快走吧。”
南竹本来以为他会让自己在会客厅喝一杯咖啡,顺便顺一点儿赵家的“独家消息”。
没想到他好像怕谁看见一样,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她,生生把她和前台那里寻找的目光隔开了。
好像是心照不宣,南竹不再多言,转身跑了两步,突然回头:“谢谢师傅。”
周天后背塌了下来,眼神一如初见时那样审视着她:这是徐南竹,她没变,好像又变了。
他点了点头,转身登登登,大长腿一步两个楼梯格,走得卖力而且奋力。
“周天,你脑子里搅进shi了?”
社长真是没素质。
报社“乖宝宝”周天,大长腿叠在一起,悠闲地晃了晃:是,他是直接把徐南竹送走了,不行吗?
社长现在气的是他那种不求上进,还一副无所谓的混世样子!
“人家里死了人,就好让你们这么消遣?”
周天慵懒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凌厉。
社长愣了愣。
“我社科版不掏人心窝子,尤其她是我徒弟!就算不是我徒弟,以后这样的报道我们只客观报道事实,绝不拿人的伤心事当噱头。”
“你……”
社长看着“乖宝宝”不卑不亢,竟然无话可说。
从职业道德的角度来说,这么说无懈可击,那些开会培训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培养出这样的新闻出版从业者吗?
可是,一边是报社效益,一边是人情道义,你是大义凛然地选择了后者,我呢?
老社长颓然地挥了挥手,“乖宝宝”听话地退了出来。
总算不用夹着“尾巴”做人了,这两天真是憋死本“宝宝”了。
周天的大长腿再次走出了韩剧大哥出场的即视感。
这回真是又帅又飒的韩剧大哥出场了,没一点儿毛病。
奕星看着南竹拿回来的那个快递盒子,长方形,不过是一个手掌的宽度。
像贵重的钢笔盒子。
“谁会给你寄快递寄到报社?”
“不知道,没有寄出地址、联系人和电话,也没写里面是什么。”
奕星蹙眉,看着这个快递。
小八拿过去:“我拆吧。”
他晃了晃,固体的东西撞击的声音。
开了车门,离开他们一段距离,只是还在视线内。
感觉他似乎在拆一个炸弹。
然后……
没有爆炸,但他背对着他们好像研究了好大一会儿。
来的时候,拿了快递盒子里面的红色锦盒,坐上车递给奕星。
“没什么问题,我都检查了,没有窃听器或者微型摄像头什么的。”
“什么东西?”奕星边拧眉边打开了盒子。
一枚合金簪子,头为半开、全开、花苞锦簇白玉兰,钗身合金打造,被做了旧,温婉低调,却透着知性的气质——静静地躺在黑色泡沫底的锦盒里,柔柔地发着光。
“这是?”
南竹一见,脸色陡变:和苏美晴给她的,她刺向迈克的一模一样的簪子!
奕星深眸里立时警觉,他扣开黑色泡沫底,下面静静地躺着一个彩色硬卡,写着一行字:哥哥、嫂嫂,祝你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