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儿刚要开口,突然侯老大一声大吼打断了他,紧接着一只大手就死死的捂在了他的嘴上。
“小……唔唔!”
麻杆儿的声音顿时就被闷回了肚子里,过了好一会儿,侯老大才放开了他的手。
麻杆儿弯着腰蜷缩在地上剧烈了咳嗽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缓过了一口气,一脸歉疚的看着我。
“陶爷,这事儿……不是我们哥儿仨不愿告诉您,实在是……这是胡爷的令,他说让我们把人送到那爷府上去的那个小……嗯,是个死变态,杀人就从来不带眨巴眼皮儿的,谁要是敢说给您听了,谁的小命儿一准就保不住了。陶爷,您就别难为我们几个了,我……还不想死呢。”
“……死变态?!”
我的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张子墨的名字,但我琢磨了半天,却又感觉对不上号。
这一来呢,张子墨跟周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绝不可能脑子抽筋了,主动把周湘给捆好了送到那若兰家里,给我们送来这么一份端午节大礼包。
再说了,周湘落网的那时候,张子墨正和我一起留在滇南楚门,她也不可能有分 身之术。
而且,她又怎么会跟一个“小”字联系在一起?
麻杆儿到底想说的是……
小什么呢?
小姑娘?
小伙子?
还是小孩儿?
我皱着眉头思索了一圈儿,好像我认识
的人当中,能跟“小”字联系的上的所有人,却都没有什么变态的倾向。
“嗯?会不会是……李莹?”
我突然脑子里一闪,想起李莹算是胡磊的“师姐”,她可能就是麻杆儿嘴里所说的那个“小姑娘”吧。
就以李莹那鬼灵精怪的性子,平时如果跟胡磊有来往的话,肯定不会少捉弄了他。
所以胡磊在暗地里说她是个变态,那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不过……
李莹是怎么知道周湘的具体下落的?
而且她根本就不会什么法术,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片子,她是怎么有能耐把周湘那种五大三粗的壮汉给抓住的?
还有,就算胡磊再怎么信口开河,也不可能把李莹形容成是一个杀人不带眨巴眼皮儿的嗜血恶魔吧?
我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侯老大和煤球儿把麻杆儿从地上扶起来,一头雾水的看着我。
“呃……哦,坐吧,接着吃。”
我干笑了两声,朝他们挥挥手,三个人这才犹犹豫豫的坐下,连酒都被吓醒了。
我抄起筷子随便吃了几口菜,叹了口气。
看来想从他们嘴里问出点儿什么,也是不可能了。
我看着面前坐立不安的麻杆儿,禁不住苦笑了一声。
没想到,面前的这个被撞的歪嘴斜眼的瘦高个儿,竟然才是真正的陈灿。
为了不影响大家的阅读体验,
在以下故事中,“陈灿”这个名字还是指的那个冒牌货。
而这位真正的陈灿呢,咱还是叫他麻杆儿吧。
“你离开中原老家的时候,是几岁?”
我问麻杆儿,他迟疑了一下,没敢开口,悄悄的看了看侯老大。
我笑了笑,给他们又倒上了酒。
“没事儿,就随口闲聊几句,我不会再问你们那个人的情况了。”
“哎……哎!”
麻杆儿脸上的神色这才松弛了下来,不过他这次是死活也不敢再喝酒了,吃了口菜回答道。
“陶爷,说实话,时候过去太久了,我也记不清我那年到底是多大,约摸着……也就三四岁吧,大部分以前的事儿都是我二姨讲给我听的。”
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那你知道你哥哥,就是陈旭,还有你妈妈现在都在什么地方吗?”
“哟,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麻杆儿苦笑了一声,“我今年虚岁都二十五了,我妈和我哥就从来没到中州来看过我,早就断了联系了。我二姨到中州来的早,她连中原老家的地址都记不清楚,哪儿还知道我妈我哥去哪儿了啊,估摸着早就逃荒走了吧。不过……”
麻杆儿说到这里,手上的筷子停顿了一下。
“前年下半年儿,我有一天去人才市场想碰碰运气,看有没有人家想招个家政伍的活儿。我在人堆里边瞧见了
一个老太太,长的……特像我死了的二姨。可那人才市场里边的人乌泱乌泱的就跟下饺子似的,一错眼的工夫,那老太太就不见了,我怎么找也都没找着她。”
我的瞳孔顿时就紧缩了一下,赶紧追问麻杆儿。
“具体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那个老太太……是不是你亲妈?!”
“呃……就是前年,大概是个九月……也可能是十月吧,就在东三环那附近的人才市场。可您问那老太太到底是不是我亲妈,这……这我也说不清楚啊。我都二十几年没见过她了,现在甭说是她长什么模样儿,说句不该说的,就连她到底是死是活我都拿不准。”
我听麻杆儿说的也有道理,也就没再继续追问,跟他要了个人才市场的地址,就出门去结了账。
侯老大他们跟在我身后一个劲儿的满口道谢,我笑了笑,在古董家具店门口跟他们分开,朝海宝斋溜达了回去。
还没等进门,我隔着门板就听见了一阵豪爽的大笑声,气冲霄汉,声震牛斗。
我心中顿时一喜,赶紧伸手敲门。
“嫂子,是我。”
那阵笑声靠近了门板,打开门之后,我迫不及待的一头就撞了进去,声音都激动的有点儿颤抖了。
“找着机关了?”
这时候胡磊已经坐在了一楼大厅的茶桌前,一边品着花姐给他泡的什么踏雪兰
妃,一边得意的摇晃着他的大脑袋,又恢复了那副贱嗖嗖的神色。
“有我老胡亲自出手,还有办不成的事儿?您别说,那猪首上啊,还真的是有个很隐秘的机关。嘿,要说我老胡见过的稀罕物件儿也不少,可我还是头一次见识着这么精巧的手艺,那简直是……嗨,我都没词儿去形容。这要不是我老胡有点儿手段嘿,我敢说,任他是谁,都发现不了那个机关的玄机!”
“对对,你厉害,你牛掰!”
我笑着对胡磊竖了个大拇指,他得意的摇头晃脑,我朝他一伸手。
“东西呢?”
“东西?还在楼上呢……哎,哎!师父!”
我还没等胡磊说完就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上了楼梯,赶紧推开屋门,却一眼就看见那件猪首童身柴窑分体熏香炉还好端端的摆在茶桌上。
我愣了一下,过了没多一会儿,花姐和胡磊也上了楼,我回头奇怪的看着胡磊。
“你不是说你找着机关了吗,那就赶紧拆开啊。我只要里边的东西,这柴窑就归我嫂子了。”
“不是……您二位都只说是让我看看这猪首上没有机关,可没人告诉我还要拆开啊!”
胡磊急赤白脸的嚷了起来,“机关我是找着了,可那玩意儿得用法力才能拆的开。自打给您当了徒弟,您是一毛钱的法术也没教过我,我……我哪儿有那本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