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每天都去宝瓶山一趟,从不间断。
但他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兼顾到那么大的一片区域,所以每次观察记录的地点都有所不同。
好在他是太极门的得意弟子,自然是对八卦理论烂熟于胸,画在本子上的草图也非常专业。
以半山腰的鬼坟为中心点,分别延伸向八个不同的方位,到山脚的位置为终点,对应着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宫位,就是大家普遍熟知的后天八卦阵法。
在后天八卦阵法的外边一圈儿,韩东又画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的八门阵法。
最外边的一圈儿,是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的先天八卦图。
除此之外,每一个宫位上还标注着对应的天干地支,旁边用不同颜色的笔写了几个阿拉伯数字。
我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是每个宫位所对应的河图数字。
最让我拍案叫绝的,是韩东把鬼坟画成了一个阴阳鱼的图案,集中了一个月里每天不同的数据变化之后,成功的推演出了这一个小周天内,太极阴阳鱼旋转的三十张草图。
也就是这家伙不会像黎木木一样熟练的使用电脑软件,不然他就可以做一个动图出来,让我更加直观的看出这一个月以来,宝瓶山风水流转的详细规律了。
但惊叹之余,我却一下子就明白了鄢壮心中的疑惑
,也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按道理讲,太极阴阳鱼的旋转一定是会有方向性规律的。
正常情况下是顺时针转动,如果不正常,则会反向逆时针旋转。
可根据韩东按照观察日期所画出的三十张草图来看,最大的规律竟然是……
特么的没有规律!
第一张图中,代表阳性的鱼头正对着兑卦,但紧接着第二张图就变成了匪夷所思的巽卦。
任意两个相邻的日期之间压根儿就没有一丁点儿正常的对应关系,要不是我确信韩东真的是鄢壮的铁杆心腹,简直都要怀疑这家伙就是那个内鬼,这是变着花儿的在戏弄我了。
“会不会是……韩东每次去宝瓶山的时辰有误差,所以才导致了这种情况?”
我自言自语了一句,仔细的看了看每张草图上记录的观察时间。
这个疑虑立马就打消掉了,因为自从韩东接到这个艰巨的任务之后,就跟上班一样卡点,风雨无阻,从不迟到早退。
从辰时到戌时,只要是这一天之内有光线条件的所有时间,他都在一刻不停的观察记录着。
直到太阳落山之后,他才返回太极门,第二天一大早又重复着前一天的工作,周而复始。
所以我很迅速的就作出了一个判断,如果他记录的数据是真实的,那……
就只能是宝瓶山的风水被人为的改动过了,别无其
他解释。
我的脑子里第一时间就闪现出了我师父的那张得意洋洋的老脸,老居士跟我说过,师父在宝瓶山上做了一个很精密的风水局,旁人轻易破解不开。
我当然也相信师父的能力,但是我在第一次进入鬼坟的时候,曾亲身探查过宝瓶山的状况。
几天之内,我就找到了风水阵法的规律。
之后我从钱强那里买来了桃木和槐木,布了个阵法让宝瓶山的风水停止了流转,之后又用六根刻着佛家咒语的桃木钉镇住了六道轮回漩涡,顺利的进入了鬼坟,还见到了传说中的“宝藏”,葬龙棺。
我绝不会记错,那次我观察到的风水流转,是有规律的。
只是师父巧妙的利用了天时和地利,让每个时辰的风水布局出现了错乱。
但每两个相邻的时辰,却都有非常精准的交错规律可循。
只要找到了风水局的阵眼,在特殊的时辰让风水流转暂时停止,就可以让宝瓶山的风水恢复正常。
可是这一次……
韩东记录的数据却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单独把每一天的数据拿出来,都很正常。
可是把这一个月之内的三十天组合在一起,就显的无比诡异。
打个简单的比方吧,比如今天是星期二,那明天就一定是星期三。
哪怕是出现了时间倒流的特殊状况,明天变成了星期一,这
都可以强行辩解过去。
可第二天,日期却变成了八竿子打不着的星期五!
这……
让我作何解释呢?
我总算是明白了,那天我和梁多多假扮夫妻住进了韩东的旅店,他为什么会把自己闷在柜台里愁眉不展了。
遇到这种诡异的风水规律,哪怕是九天尊级别的大神,估摸着也得懵逼。
我就这么紧盯着那个笔记本,一直到潘浩在我耳朵边上怒吼着让我吃饭,这才回过了神儿。
急匆匆的扒拉了几口饭,我就把潘浩扔出了北屋,坐在幽暗的房间里琢磨了半天。
我抓过手机给铁红打了个电话,她的声音显得很兴奋。
“多余啊,可有日子没见你了,最近都忙活什么呢?也不来看看姐和你大哥,真是的。”
我笑着挠了挠头,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其实她和刘叔是我真正意义上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红姐,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这次回中州,我的时间也挺紧的,得借用你的郡王府……也不知道几天,你看方便吗?”
“嗨,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跟姐还这么客气呢?什么也甭说了,打今儿个开始,郡王府不对外开放,哪怕是天王老子来预定,也得你点头同意才行。”
“哟,我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有,得麻烦您和刘……哥帮我个忙,在困龙阵法旁边搭个结实的帐篷
,我晚点儿就过去。”
“帐篷?行,我也不多问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刘,老刘啊!喂!你个杀千刀的,别炒菜了,反正也没人吃!过来,交代你个要紧事儿。”
电话那头乱了一会儿,紧接着就又传来了铁红的声音。
“多余啊,姐跟你说个好消息,你那位手眼通天的朋友,就是那爷,他打听到我女儿小红的确切消息了!”
我愣了一下,赶紧从凌乱的记忆里搜寻了半天,这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