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遇安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明恕吃完火炬,又去拿盐水花生,他都没有吃过盐水花生,他们家只有三餐,没有小吃。
“那说不准了。”萧锦程说:“那是他妈妈的老家,在海边。你去过海边吗?我去过,海可大了!”
萧牧庭说:“问你海多大了吗?”
萧锦程朝萧牧庭做鬼脸,又跟明恕说:“他在这儿待一年了,他外公老念着他,回去怎么也得十天半月?”
“啊?”明恕一听这么久,吃到嘴里的盐水花生都不怎么香了。
“你啊啥?”萧锦程觉得这豆丁好玩,一颗花生扔过去,正中明恕脑门。
明恕摸摸额头,“我想和他玩呢。”
“你还真会黏人,你是汪汪吗?给你吃根薄荷冰,你就缠上萧遇安了?”萧锦程自己都是个烦人的,还嫌别人麻烦,“他该去陪外公啊,你没外公啊?你怎么不去看看你外公?”
明恕不说话了。他也有外公,但他没有见过外公。妈妈都很少来看他,他上哪儿见得着外公?
萧遇安和萧谨澜每次去外公家,回来都会带大包小包的礼物,萧锦程心大,被糖衣pào弹一收买,就把萧遇安的外公也当自己外公,跟明恕chuī外公家有多好,萧遇安带回来的东西有多宝贝。
“今年他和姐姐又会给我们带礼物回来。”
明恕从来没有收过礼物,他们家不兴这些,可哪个小孩儿不稀罕礼物呢,他吭吭半天,委屈吧啦地说:“我也想要礼物。”
萧锦程帮萧遇安大方,拍拍明恕的脑袋道:“放心吧,肯定有你的。”
“可是……”可是我不姓萧。
“没啥可是。”萧锦程打包票,“我们有什么,你就有什么。”
回家之后明恕有了心事,一方面他也很想去外公家玩玩,一方面他惦记着萧遇安的礼物。
本来他觉得礼物应该没有自己的份儿,但萧锦程那么确定,那就是有他的份儿。他天天盯着日历看,等着萧遇安快点回来。
萧遇安和萧谨澜在海边住了十多天,帮外公gān活。暑假他倒是无所谓在哪儿过,家里挺好,外公这里也自由,吃的不一样,晚上chuī着海风很舒服。但萧谨澜报名的钢琴班要开课了,得回去。
离开前一天,外公照例唠叨,往他们的行李箱里塞特产。每年都这样,回去时拿的比来时带的多很多。
“今年给锦程和牧庭带了什么?”全都收拾好了,爷孙仨坐在门口摇扇子,等着车来接。
萧遇安说:“贝壳枪。”
海边最多的就是贝壳,萧家男孩个个喜欢枪,家里多的是,但贝壳枪不一样,只有海边买得到。
外公听了笑道:“你们啊,才大多点儿就天天枪不枪的。”
过了会儿,外公又笑:“不过也好,萧家的男儿,哪个不和枪打jiāo道。”
一路汽车转飞机,到家时已经是傍晚。萧遇安刚下车,就听见萧锦程的声音,“快快!萧遇安回来了!”
他有些好笑,萧锦程也就要礼物时特别积极,后座里的贝壳枪能让萧锦程消停好几天。
可进了院子,萧遇安才发现,隔壁明家的小孩儿居然也在。爷爷在桌上摆了不少凉菜,看样子就等着他们回来。
“萧遇安,给我带啥了?”萧锦程不等听到答案就往车上冲,他太清楚萧遇安都把礼物放哪儿了。
半分钟后,萧锦程举着两把贝壳枪冲回来,开心得都疯了,“萧牧庭,枪!”
明恕看着那两把在夕阳下轻轻闪光的贝壳枪,也很高兴。他走到萧遇安面前,声音又软又甜。
“哥哥,你回来啦!”
“哥哥,我的礼物是什么呀?”
第7章
这问题把萧遇安问住了。他给很多人准备了礼物,萧牧庭两兄弟就不说了,爷爷奶奶、程粤、夏柊都有。
但他没想过送明恕礼物。
在海边待的这十来天,他甚至没有想起过明恕。明恕只是邻居,碰巧和他说过一次话。大院里那么多邻居,都送礼物的话,他哪里送得过来?
可明恕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找他要礼物,睫毛的yīn影剪开深棕色瞳孔里的光,那么期待,他忽然内疚了——自己好像少准备了一件礼物。
明恕年纪虽然小,但心思特别细,一看萧遇安的反应,就猜到礼物没有自己的份儿。
他扬着的脸低下去了,有点胖的手指彼此抠着,难过。
就像吃了一颗酸溜溜的糖,别人哄他,说外面那一层化掉,里面就甜了,他忍着酸,一点点把外面的都吃掉了,吃得快要哭出来,可别人的糖里面真的包着甜,他这一颗裹着的却是苦。
今天早上,萧锦程跑来给他说,萧遇安下午就要回来了,把他高兴得午饭都没吃好,午觉也没睡着,下午匆匆跑到萧家,和萧锦程、萧牧庭一起等着萧遇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