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她回家,有两个男生骑车跟着她,正好被小赢了一把满带笑容回家的王成阳撞见。
王成阳其实一开始没认出许苏,他赌/瘾/越来越大,十天半个月才回家一趟,许苏住校,周末才回家,中考完将近一周,王成阳第一次回来。
他看这姑娘长开了,无论是从背影还是侧脸都特别像苏凌,走近了一瞧。
怪不得像,这是苏凌带过来的女儿,都这么大了,从没叫过他爹。
他赶走了那两个小男孩,自称是许苏爸爸,又不怀好意地冲许苏笑,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有男朋友了。
许苏只是摇头。
年少时的恐惧会滞留很久,久到无法想象。 许苏看见王成阳那张脸就能想起他欺负苏凌时的样子,她很害怕。
她害怕王成阳这个人。
王成阳开始频繁回家,回家时间不定,有时中午,有时深夜,有时许苏穿着简单单薄的睡衣躺在chuáng上,睁眼就能看见王成阳站在chuáng前对着她笑。
许苏吓一跳,但很快,原本房间清香的气息就会被一种浓郁的属于王成阳的味道覆盖。
王成阳略显满足的离去,许苏立马下chuáng换掉chuáng单,边角沾染了王成阳的恶心。
许苏开始战战兢兢,她十五岁,懂得王成阳在做什么,也知道那人对她起了什么心思。
她搓着chuáng单,心跳加速,越想越害怕。她想快点开学,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直到苏凌起chuáng,出门问她,为什么大清早洗chuáng单 * 。
许苏低着头,回答她说脏了。
再后来,王成阳心思越发明显,他开始对许苏动手动脚。
苏凌有所发现,难以置信,第一次因为这个和王成阳吵架,王成阳对她实施家bào。这是这个男人第一次在chuáng上以外的地方对苏凌实施bào力,力大无比,边打边咒骂,骂苏凌生不出孩子,是不会下蛋的母jī。
苏凌回他,你命里无子,断子绝孙!
高一到高二两年,是苏凌过得最不幸的两年,比许汉平死亡那一年还要难挨。
她和王成阳撕破了脸,王成阳赌场失意,将气全部散在苏凌身上。
许苏看得很清楚,这人心理已经变/态了。
伴随着他的不正常,让苏凌不得好过,终日处在一种jīng神紧绷的状态,许苏一回家,苏凌便陪着她睡。
可怕的是,王成阳竟然也跟了过来。
他在距离许苏不到一米的地方,qiáng/bào/了苏凌。
许苏吓疯了,整个人甩到坚/硬/的地板上,手肘磕破了血,她去门外拿了一根手臂粗的棍子,对准王成阳的头使劲砸,其实没有多大力,她四肢都硬了,满身虚汗,满脸泪水,用冰凉的手拉出那人身下的苏凌,哑着嗓子要带苏凌走。
苏凌接过她手里的棍子,照着王成阳身上又来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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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苏做了一个梦,梦里苏凌和王成阳拿刀对峙。
苏凌歇斯底里,一把夺过王成阳手里的刀。
“你要/杀/我可以啊,你要动我女儿不行!”
“你/杀/不了我!我就/杀/了你!”
心存善念的人,可以被别人欺负,但不可以被别人践踏她想守护的。
生活bī疯了苏凌。
但正是因为bī疯了,才让她免于牢狱之灾。
只有许苏知道,苏凌原本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女人。
要不是因为她、
要不是因为她、
苏凌原本可以过上好日子。
一霎那秋夜骤然发冷,长风卷杂着雨滴砸向灰白色地面,路灯下的街道空无一人,漫天的雨如同掉落的繁星,点点滴滴。空调chuī得窗帘摇曳生姿。许苏用冰冷的脚掌蹭了蹭孟唯景,突然在寂静的黑夜里发出弱小无助的嚅涕声音。
孟唯景被那抹弱小似猫叫的啼哭声吵醒,他转头,映着房间里昏暗的冷色调灯光,许苏的眼泪来得毫无征兆,并且——
流满脸颊。
“爸爸……”
他没有犹豫,一把揽她入怀,温度通过肌肤相贴的瞬间里,她好像食用了安抚剂,瑟缩着蠕动着更靠近他。
“爸爸……”
孟唯景问:“你怎么了?”
许苏:“爸爸……”
“爸爸在。”他抱紧她,心软的一塌糊涂。旧时光整理
许苏醒了,从他那声“爸爸在”出口。
她做了梦,想起许汉平。每当她难过或是想要逃避的时候,她总会想起许汉平,许汉平不死,她也不会这么难过,可她不恨他,她太想他了。
身遭笼罩的都是他的气息,属于少年的炽热、gān净、健康的气息。还有她发间的清香, * 纠缠不清。
许苏在他怀里稍稍转了转脸,喘了口气,放心地闭上眼睛:“同桌……”
“嗯?”
“抱紧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