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还装傻?”
“没装。”
他走过来了, 带着一种不想与她jiāo流的态度,经过她身边,朝出租车方向走去,徒留陶文洁一人在冷风中凌乱。
陶文洁也懒得再去和他争辩,拖拉着自己的箱子,又很服气地说了句:“骚包,至于吗?”
不就是听她说了一通有关许苏的话,至于吗?
至于这样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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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气温渐渐回升,白马镇热闹了,背井离乡的人接二连三回乡。
这天,孟唯景和安少东jiāo流完编程大赛的事项,便窝在房间里输代码。
一家五口,他是最早回家的,几乎不怎么出门。
吃晚饭时,孟唯景突然收到陶文洁的消息。
【铁汁,出来玩啊。】
孟唯景扒着饭,撇手机一眼,不紧不慢回复道:【不去。】
陶文洁又发:【有你想见的人。】
再过几秒,孟唯景没回。
过年过节聚会多,原白马中学高三七班班长叫过他好几次,他都没应下。
大学是学校到社会的过渡,有的人已经开始拉拢人脉为自己铺路,而有的人自己就是出路。
上次见那人是什么时候来着,放假回家 * 那天。连带着陶文洁那个话痨,高铁站目光所及的行人,出站口的欢迎回家。
一旦从嘈杂的地方过渡到寂静,反倒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孟唯景咬着烟敲键盘。
刚抽不到三秒。
“咣当——”一声响。
“你别在家抽啊!”孟如风如同鬼魅,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她刚从南方回来,直奔孟唯景房间。
她知道他在。
只有他在。
孟唯景蹙眉:“关门。”
“还没闷够啊。”孟如风拖着行李箱进来,视线一扫房间全貌,够gān净。整个人跳进来,够暖和。
她今晚想霸占他的房间。
孟唯景扫她一眼:“你有病啊,出去。”
孟如风无所谓的耸肩:“外面太冷了,不出。”
孟唯景没吭声,又转头敲代码。
“啊哟。”孟如风酸他,“好学生哦。”
孟唯景侧头,皱着眉头:“你烦不烦。”
和孟如风三言两语就能争论起来,直接让他断了思绪。
“敲什么呢?”孟如风凑上前。
孟唯景想翻白眼,恰巧手机响了,陶文洁的来电。
陶文洁等不到他的回话,直接给他来电话了。
孟唯景的手很gān净,指尖修长,指甲饱满,他伸手将电话覆在脸侧的时候,孟如风还笑了一下。
这手和她的如出一辙,完美。
他接电话,半晌不吭声,孟如风听见电话那头里的叽叽喳喳,好几个人对着电话喊孟唯景的名字,叫他孟狗。
孟如风简直想笑。
过了一会儿,他对电话那头淡淡出声:“地址发我。”
孟如风窃喜,要走了。
她还装模作样地等孟唯景起身之后不紧不慢地问了句:“要走啊。”
“嗯。”他碾灭烟,扔进垃圾桶,“饭在厨房,盛饭会吧?”
孟如风“嗯嗯”两声,“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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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镇的黑夜烟火气十足,年轻人在街上吆五喝六,年长者为了生计坚守岗位。前年有个大老板功成名就回乡在白马镇建了座写字楼,解决了周遭一群人的就业问题。
再过几年,白马镇可能升级成县城。
白马镇最好的KTV变了,陶文洁转移新战场。
梁晋远在煌城一个不大的职业学校读专科,明年入学马上实习,可他不想,像他这种娇惯长大的少年总有一种莫名的傲气,他扯着话筒不放,满脸不屑:“给学校拉中介费啊,我才不去,那都不是人gān的活。”
陶文洁和崔莱说话:“你听他说的,在他眼里别人都不是人了。”
崔莱说:“这话不假。”
崔莱高中毕业就跟着表哥做生意,去年一年表哥搞建材挣了七百多万,连带着他也挣了不少,一时之间竟成为在场最有钱的人。
陶文洁直觉造化弄人,这才两年,差距立竿见影。
孟唯景到的时候,三人吵吵闹闹,正在追忆往事,笑得前仰后合。
在门口停住脚步,静待一秒,他推开门,进了房间。房间里烟雾缭绕,五彩斑斓的灯球在头顶孜孜不倦地工作 * ,他直觉晃眼,但这种晃眼并没有打消掉其他三个人扯皮的功力。
“你们还记得咱们上一次来KTV的时候,差点gān了一架。”梁晋远歪在沙发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还记得不啊?”
“你还好意思说——”陶文洁想起这事儿,直接递给他一个大白眼,“要不是你当时非要和那个肖燕好,能被裴元亮盯上啊,拖累我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