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
江姜听见身后这一声,笃定地勾了勾唇角,而后转过身故作惊喜,“郁容?”
他噌噌两步挪过去,双眼一眯,笑得找不到眼睛,伸手戳了戳郁容的领带,“怎么,居然还有你郁大少爷主动找我的一天呀?”
江姜说完见郁容看了眼远处坐着的齐凯言,眉头便有皱起来的趋势,他抢先退开一步,见好就收,“好啦,我知道你找我问什么。”
他冲江霞与江媛那一边努了努嘴,“我二姐姐可是把话给我说死了的,说是媛媛不是一般的孩子,她要嫁的人,得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安分一辈子的。”
郁容闻言皱眉,“文玉那小子虽然混了点,但如果是对江媛……”
他话没说完,就叫江姜飞快地截住了话头,“你清楚我在说什么的。”
郁容未尽的话被他截在了唇边。
江姜比郁容矮了大半个头,此刻分明是略微仰头唇角含笑的模样,却叫郁容在他那双泛灰的眼珠子底下瞧出了一丝不耐和警告。
但很快,他像是发现了自己没藏好的尾巴,转眼就低头遮掩了过去,“我大哥不是在给媛媛找丈夫。他要给媛媛找的,说难听点,是个rengt他拿捏听话懂事的男保姆而已。”
他伸手比了比,“目的不同,郁文玉这事儿没得谈。”
郁容似是早就料想到了结果,见他说得断然,只一勾唇角嗯了一声,“麻烦你了。”说得无甚诚意。
江姜眼珠一转,“那你该要谢我。”
“你想要什么?”郁容好整以暇地看着江姜。
“给我一张请帖吧。”江姜挑眉,“你生日宴的。”
郁容啊了一声,也不知抱着什么目的,逗他道:“江小少爷还能缺我一张请帖?”
江姜咬了记嘴唇,他转开两步,带着郁容转进拐角的yīn影里随后才仰起头,“可我想要你的。”他又向前迈了一步。
这已经是一个不再礼貌的距离,但郁容不知是没有觉察到,亦或者是有意纵容着他的贴近。
江姜低垂着头,一截埋在柔软的发丝下白皙脖颈露了出来,弯出一截柔软的弧度。
他垂在两侧的手若有若无的擦到了郁容西服下摆。
羊绒面料很是细腻,蹭在手背上又带着点细微的苏痒。
「我想要你亲手写的,DearJiang」他压低了声,一字一顿地说。”
郁容啧了一声,煞有其事,“这可有些难办。”
——直到后来事情滑向几乎无可挽回的余地时。他才恍然地发现,在自己远远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放纵,乃至于享受着来自于江姜的暧昧追逐。
江姜见他拿乔,退了一步,装样道:“你不给的话,可是要后悔拿不到我给你的生日礼物的哦。”
回到家后,齐凯言的神色明显比较平时更显倦怠,郁容自知今天自己这事儿办得不地道。
他有意赔罪,巴巴地去倒了一杯水,赔着笑凑到齐凯言的面前,他盘腿坐到沙发前,仰着头把水塞到了齐凯言的手心里。
“宝宝,对不起,今天真的是事出有因,我来不及说,下次不会了。”他噘着嘴委委屈屈地道歉。
齐凯言捧着那杯水,目光从郁容光洁的额头一路陷落到深邃的眼窝,而后是那双笑起来风流慑人的眼睛。
此刻这双眼睛因为仰头的缘故,分毫毕现地落在了客厅辉明的灯光之下。
——说一句灿若星辰也是不为过的。
齐凯言的那根支棱的脊椎骨随着略微俯身的动作而柔和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郁容的发顶。
触感其实并不好。郁容今天是做了造型的,每一根头发丝都被发胶固定在了应有的位置上。
但齐凯言好似平常一样,缓慢而温柔地抚摸着,他叹了一口气,直勾勾地看着郁容的眼睛,“郁容……你以后不要再骗我了。“他又一次原谅了郁容,就如同过去一模一样地温柔而又包容。
只是可能今天喝了酒应付了许多人,又确实有些晚了,齐凯言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或者至少说些什么,而不是单纯地一句没关系,下次不要了。
可他思来想去,却觉得能说的话,只有这八个字了。
郁容看着齐凯言此刻的神情,没由来地觉得惶恐,他几乎是本能地攥紧了齐凯言的手背,发誓道:“言言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你相信我。”
这句话被他说得真挚而深,这是他一贯擅长的。
谁还能对这样出自肺腑的滚烫话语冰冷以待呢。
第9章
齐凯言近日的情绪一直不高,倒不是对郁容那一日的小把戏还心有芥蒂。
只不过随着冬日的愈发临近,离他母亲的忌日也越发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