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诏无奈:还是不必等我了,担忧拖了大伙儿后腿。”
可我还想同你一起得第一呢。”沈绮起了劲,觉得被拒绝了又不是滋味,指不定是你身子骨太弱,老在屋里待着,不如练练骑she锻炼锻炼身体?”
李诏难奈沈绮何:今日太医署的那位管中弦会来府上,等会我问问,总归得遵循医嘱,也得问过我爹的意思。”
名医请来府上,好大的面子!我好像哪里听闻他是缙云谷毒王的关门弟子,于内外、针灸、骨伤、伤寒、瘟病皆颇有建树。”沈绮掰着手指道:管医丞他医术倘若真了得,定能治好你。”她扬眉笑,上下打量了眼李诏面色,倏忽又看了眼屋外,问:你弟弟李询呢?”
母亲说给他请了一位夫子,分明前几日就该来的,却还没来。他一个人乐得慌,巴不得永远别来了,就在那抓紧时间偷懒呢,就这样还天天想缠着赵玠做太子伴读,好气又好笑。”李诏看了一眼又吃上柿子的沈绮。
这个年纪男孩子最皮了,等到再过两年就好了。”沈绮嘴上粘着汁液,笑嘻嘻地道,又瞧了李诏一眼,犹疑道:我说……他那位夫子估计真的来不了。”
李诏不晓得沈绮怎么会知道此事,而听她又说:
我晓得李询原先定下的夫子好像是我二哥的朋友,但昨日下了调令说是得去永嘉做讲书。我二哥刚从高丽回来,近来也无事,闲赋在家,被委托说能不能替他来你府上。”沈绮吃完了第三个,收手认真道。
诶,沈池他愿意吗?”李诏又惊又喜,没觉察到沈绮将这话说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绮心想他怎么会不愿意,一百个乐意呢,虽是教人弟弟,却也是近水楼台的好机会,同在一个屋檐下,四舍五入就朝夕相处了,沈池就是想先利用他这妹妹探探李诏的口风,怕李府人不乐意由他来教呢。
嚯,这年头谁都可以成为西席了?”在得到李诏回复后沈绮又不屑道。
李诏见她那鄙夷态度笑了出来,颇为认真地想了想:你二哥见多识广,李询肯定喜欢他,指不定过两日就把赵玠给忘了。”
有这么大的能耐?”受人夸赞,与有荣焉,沈绮大笑,这人不知道整天说些什么番邦鸟语,听都听不懂。”
沈池游四海,又会外邦话。李询定觉新奇得很,若能教他这个也很不错。”
汉话都说不好,四书五经都没通读,还学什么外邦话?”沈绮还是铁定了心思埋汰沈池。
宋金和议才不久,天下倘若太平,定要兴贸易。往后与邻国外邦互通有无,人若听不懂彼此说话,哪里做得成生意?”李诏思量了一番道。
你家李询长大了不走仕途么?做什么商贾?要是欢喜会子银两,不如去三司,有得他盘点的。你得体听话,李询难道就可由自己胡来?他若不进朝堂,你爹去当这副宰相做什么?”又顿然想起什么,面色迟疑,突然就问道:李诏,倘若今后你真的嫁给太子,你可情愿?”
怎么提这个?……这有什么情不情愿好说的。”李诏不是第一次被问及此事,对于李画棋她依旧含糊其辞,开着玩笑:你不是说若我能入东宫,还想从我这儿蹭些光么?”
嗐,譬如你另外有个欢喜的郎君,但那时却得进宫了,你会同父母长辈抗争么?还是顺遂大家的意思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
李诏有些讶异,她甚至丝毫未曾想过这一点,好似将男欢女爱”断然从她身体里割离来开,不痛不痒,也不为所动。然沈绮却是将之视为极其重要的事。
我眼下也并没有嘛。”李诏回避道,你话本看得太多了。”
话本哪里不好?我近来瞧了几个有趣的,竟然也摸索出了些道理。我倒是想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可这世间上能遇到互相欢喜人的人少之又少,太不容易了。大抵都是媒妁之约,父母之言。或许时间久了,就能发现彼此身上的好了?也有一辈子磨合不起来的。”沈绮试图理解。
闻言李诏也试图理解,无法体会将自己代入,不得其解。还是笑了笑:那换做是你呢?你爹要你同自己不欢喜不乐意在一起的人儿成婚,你又拿什么去抗争?”
我闹脾气,闹得人尽皆知,事情是吵得越大越好,他对我没办法的。”沈绮开始盘算一些具体而微的法子,又希望往后用不到,讲着讲着激动地拉住了李诏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