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姐姐,我们先走吧。”李诏看不下去,拉住赵檀的臂弯。
赵檀却不依不饶地看着元望琛:这段时日元大公子与他们走得的确是近了些,赵樱是瞧上了乌子坊的那个宅子,还是因离你们元府近一点?”
此话一出,连赵玠都皱起了眉头。
李诏一怔,看向元望琛。她不可否认自己确实也想到赵檀口中所说的这一点。倘若能与赵樱联姻,于元家上下来讲,自然也是一桩美事。她又不合时宜地暗自庆幸,听闻赵檀这话,摆明元府未拆也没搬迁,那么自家的老宅亦如此。
似觉察到李诏的目光,他回望了她一眼。
少年原本随性惯了的秉性好似在这些日子有了克制,或是忌惮顾虑这两日所发生的大起大落,他只是看着赵玠,浅浅地道:回帝姬的话,我来看看殿下是否有需要用我的地方。”
李诏小声与赵檀说应该给他二人留几句话的时间:毕竟元望琛做了三年有余的太子伴读了。”
赵玠待人以和善,给了各自台阶下:望琛兄来的正好,我寝宫里还有些杂书与械具,之前有一本兵法没找到,你帮着一起想想放哪儿了?”
元望琛点了点头,随着赵玠往寝宫方向走去。
分明此处庭院的道儿极其宽,少年却是硬是与李诏擦肩,侧首动了动嘴唇,让李诏明明白白地看清楚了他唇语所说的两个字:等我。”
脑子是一团浆糊,李诏不知以何面目与回应这个少年,捉摸不透他的态度。既想随赵檀一走了之,又觉心中某处还是放不下。
倒是想问问他与赵樱之间有什么,在小楼那几日却也时常听到女子的声音,可自觉毫无立场去问他。
哼,那天夜里也不过是一个酒醉糊涂的亲吻罢了。
李诏摇摇头驱散飘离的思维。这番模样却落在少年的眼里,却叫元望琛一时发愣,不知自己是否被人拒绝了。
第七十三章 三人???昭阳君与沈娘子不……
李诏找了借口与赵檀告辞,而她的心思像是被所谓的过来人”看穿一般。
赵檀问出这些年来萦绕心头的疑惑:李诏,你与那元望琛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始终觉着那怪异气氛也非仅仅是因小时候结下的梁子,而今这二人之间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且膈应得慌的暧昧”。
对,就是暧昧”这一词。
李诏自觉憋不住,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挑了她与元望琛相处时的几件事与她说。
这位庆华帝姬听后,连连拍手感慨,忍不住打趣李诏:这些事儿亏你能憋这么久。”
说出来怪羞恼的,自作主张却被人拒绝的滋味本就不好受。”李诏一想起那天在乌子坊桥边自己主动抱上元望琛的傻劲儿,就浑身不自在,而眼下他好像又对我有意思,我哪知是不是多想了。”
赵檀哼笑:男子心如海底针。别为这些伤神了,不值得。”瞧了一眼李诏无奈的面色,又道,我觉着他或许真的对你极为在意,你要是闲来无事,应付应付又何妨?”
即便这些蛊惑人心的煽动话语听入耳里,李诏在殿外稍稍等了一会后不见人影,却还是自我说服,好好地克制了一番,思来想去想着没必要对这个少年言听计从。
没料到的是,与赵檀态度大相径庭的竟然是沈绮。
李诏回府后便寻了多日不见的沈绮小聚,索性也将近来的事挑拣了一些相告。惯来热衷于八卦杂谈的她没有露出听绯闻轶事的兴奋,反倒是语重心长地叮嘱:此人yīn晴不定,相处起来太累。你好不容易稍作解脱,哪里能再掉入他的陷阱里去?更何况你从前是真喜欢他吗?眼下即便在意不过是求而不得的执着罢了。论出生论脾气论谈吐,哪一点比得上……”
沈绮却觉得自己多言了,颇有些王婆卖瓜的滋味,显得批判他人太高自家人,便极为不真诚。
排除沈绮执意为李诏与自家哥哥做媒的因素,沈绮却也真是觉得含糊其辞不说明白的元望琛叫人望而生畏。怕李诏在山中许久,双耳不问世事,被人利用了。
元家就是两面三刀,出尔反尔之辈。如今元望琛好好地不做赵玠的伴读,如今却要成为赵玱的伴读了。”
这岂是他自己能左右的?”李诏看了不满的沈绮一眼,而眼前人似是对元望琛充满了偏见。
你做什么为他说话?”
李诏倒是说出心中所想:善恶难断,所谓忠臣,大抵说是忠于国而非忠于君的。他又能如何做抉择?在其位,还不是任人差遣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