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鹿言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门关上，红灯亮起。
陆庭渊站在手术门前，垂落至大腿的手攥着拳头，目光焦灼，更多的却是心疼。
小鹿言最怕疼。
那一锤下去，陆庭渊无法想象，她该有多疼。
而从陆庭渊赶至时，她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
倔强的强撑着。
以前小盆友受点伤，都要跑他跟前大哭委屈，黏在他身边，非要他哄着，照顾着，才能消停。
可现在，她连眼泪都不会掉。
陆庭渊闭上眼，眼泪无法控制的滑落。
背后，受伤的周芙拒绝去检查，而是一路冲过来，“陆爷，她，她怎样了，右，右手还能要吗？”
周芙浑身都在发抖，怕到话都没办法说完整。
陆庭渊根本不回她。
周芙直接虚软的跪了下来，痛苦，“陆爷，对不起，是我的做错，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就不会出事，对不起陆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周芙一遍遍磕头，痛哭。
她太清楚，鹿言到底什么身份。
从小到大别说这样的罪，就算是一点苦头，估计都没有吃过。
却因为自己连累那样一个小公主，遭遇这样的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周芙一遍遍喊着，头越磕越大声，额头直接破皮，磕伤。
可她根本没有感觉一样。
与其说是跟陆庭渊磕头认错，不如说是周芙在疯狂以此方式跟手术内的鹿言道歉。
而这期间，陆庭渊不曾回应。
甚至没看周芙一眼。
“陆一。”
“是，陆爷！”
陆一收到陆庭渊命令，直接将周芙带走。
鹿言这场手术，长达十八个小时。
“陆爷，病人的手是保住了。”医生说，“可因为创伤太大，神经受损严重，右手日后无法正常使用。”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的手拿不了画笔？”周芙几乎失控质问。
“陆爷，抱歉！”医生小心翼翼的说道，“能保住右手我们已经尽力。”
陆庭渊没说话，转身时，眼眶已经湿了。
未来拿不了画笔的设计师。
动不了机械工具的机器人博士。
敲不了键盘的计算机天才。
一句‘右手日后无法正常使用’直接断送一个19岁少女的所有未来。
陆庭渊愤恨的一拳砸到手臂上，胸腔燃着浓烈的怒意与疯狂。
是他错了。
在知道forever就是鹿言时，带着一己私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放任自己的情感，把小鹿言牵扯进来。
如若当时在知道forever身份时，他能狠下心来，那么鹿言也不至于会被卷入进来，更不会被林家针对。
更不会因此，断送未来。
是他错了......
“陆一！”陆庭渊喊道，“我要林家偿还她的这条右手。”
话此，陆庭渊回头，一双幽深深邃眼眸透着冰寒，“整个林家偿还！”
“陆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陆一退场。
......
鹿言从浑浊中醒来时，大脑一片迷茫，直到右手传出钻心的疼。
这才缓过神，意识到之前发生什么事。
鹿言低眸，看着包裹着层层纱布的右手，想动时，手腕突然被人轻轻压住。
“别动。”很沙哑很低的声。
鹿言抬眸，便见陆庭渊正弯腰看他。
他还穿着之前冲进林老太别墅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