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颜夕那郡主的头衔是真的,她不过是个妾室的事实也是真的。
柳氏就算恨极了颜夕,也拿颜夕没有半点办法。
颜夕满眼不屑的看着柳氏同公子素,半响突然冷冷笑了起来。
“雍王府唯一的公子,好大的威风,不知道这威风落到大理寺卿的眼中,可能保住他的这条贱命?”
颜夕的一句话让柳氏脸色徒然变白,一旁的公子素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大,反倒是顾不得手上疼痛,指着颜夕便骂了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你担着郡主的名头便可胡作非为,大理寺岂是你这样的人能说得上话的地方!今日你将我杀死在此处便也罢了,若是你杀不死我,来日我定要你性命,来还我同我娘今日受的折辱!”
少年眼中第一次浮现的杀意落在颜夕郡主眼中,倒是将她震得愣了一瞬。
下一秒,颜夕心中怒火横生,抬手一挥,一直侍候在她身边的辛嬷嬷便带着几个人上前将那公子素和柳氏用麻绳捆了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
柳氏大惊。
那边颜夕却将她完全无视,一双怒火中烧的眸子只盯着公子素。
“你想要杀我,先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你假传圣旨的罪名够你死上百次了!如今倒不必我去大理寺说什么,只需将你送过去,那些人谢本郡主还来不及!皇上念在此分数,或许还能宽恕我雍王府众人不受你牵连!”
罢了走上前,用手中软鞭拍打着公子素的脸。
“你这张脸倒是有几分像我父王,只可惜了,再像又如何?不是嫡子,终究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低贱之人。我虽只是个郡主,可王室玉碟上写的只有我的名字,且日后我是这南浔的皇后,你又是
谁呢?百年之后你公子素的名号说出去,谁又知道呢?”
这两个人在属于她的府邸之中作威作福那么久,如今,也该是还债的时候了!
那公子素早已经被颜夕所言的假传圣旨一事吓得懵在原地。
眼前的女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假传圣旨?他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啊!
他正想开口辩驳,那边辛嬷嬷不知从何处拿来的布直接揉成团塞进他嘴里,嗓子一阵阵的刺痛,干呕着却也发不出半点的声音来。
他满眼惊恐的看向柳氏,指望母亲救一救自己,但看过去看到的却是柳氏面如死灰的呆在那里,连求颜夕放过他的话都不会说一句。
直到公子素被颜夕的人带走,柳氏还是愣愣坐在那处,一句话都不说,脸色惨白得吓人。
这房中原侍候的众人见这院子主人只怕要出大事儿,生怕被牵连,你看我我看你的都偷偷离开,只怕是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离开这院子去了。
只剩柳氏身边贴身侍候的一人还算有些忠心,犹豫再三之后留了下来,又被柳氏这般模样吓到,生怕她气急攻心,忐忑着推了推她的肩胛:“夫人?”
还是有些许用处,柳氏总归是回过神来了,只是那苍白的脸色没有半点改变。她抬手紧紧抓住那丫头的手腕。
“有什么办法能救素儿?你快告诉我!”
病急乱投医,这柳氏也不想想,连她自己都已经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身边一个丫鬟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那丫鬟的手腕被她紧紧抓得生疼,只是做丫鬟的也不敢叫喊,只能边往后抽着自己手臂边犹豫开口。
“不然夫人去求一求郡主?”
人是郡主抓去的,眼下除了求郡主之外,只怕也再没旁的法子了。
她这
话才说完,柳氏便一把将她狠狠推开,满眼防备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那边派过来看着我的眼线!?那个小贱人恨不得将我们母子挫骨扬灰,如何会愿意帮素儿?且就凭她,只怕也没有那个本事!”
抛开颜夕对她们母子的恨意不说,这雍王府在外人眼中看起来体面,却只有她清楚,内里早已千疮百孔,府上那些个下人各自为营,当真听主子吩咐的可没有几个。这偌大的府邸,内里那些龌龊,这么多年来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女人是郡主又如何?出身这样一座府邸,郡主二字,不过空有其名罢了!
那丫头被柳氏一推,狠狠撞在一旁的木椅上,腰间顿时一阵钻心的疼,这心里也有了些火气,心里对柳氏那一点主仆的情分也全然忘了,连夫人都不愿意再喊一声。
“奴婢侍候姨娘身边多年,是不是那边的人,姨娘知道,又何必这般诋毁奴婢!郡主眼下虽无权势,但先帝遗诏在,亲封郡主为后位人选!从郡主进京,多少人进府里来讨好,姨娘是亲眼看见了的。眼下姨娘不愿去求郡主,不过是放不下面子罢了,既是如此,那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子入大理寺了!”
她说的倒也是实话,先帝遗诏是真的,有人上府恭维讨好颜夕也是真的。
只是……
只是听说帝后琴瑟和谐,皇上更是独宠皇后一人,颜夕进京那么久,宫里除了一位太妃还重视这郡主之外,旁人是半点没有提过遗诏之事,这事儿作不作得真,还有待考量!这个时候去求颜夕,若是她不答应……
柳氏这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她自然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公子素入大理寺的,那是个什么地方?进去还能活着出
来?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何能轻易放弃?
“你方才说,颜夕有望成为皇后……皇后的话,大理寺的人必然不敢不听……”
“皇上、娘娘,叶太妃来了,说是来给娘娘请安,看看太子和公主的。”
椒房殿中,元清晚将怀中才哄睡着的元菀递到奶嬷嬷怀中,那边秋言便放低声音进来禀报。
叶太妃是先帝后宫妃嫔,品日住在太和园中,一年也不见得出来两次,孩子满月的时候也只是送来东西,并未亲自前来探望,眼下怎么来了?
对于这些该称一声长辈的人,元清晚向来是尊重的,抬眸便想要秋言将人迎进来,不想那边坐着的夙北陌先她开了口。
“皇后带着太子公主歇下了,太妃若是无事,让她择日再来请安。”
额?
元清晚有些惊讶的看向夙北陌,不知他为何不愿见叶太妃,但还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示意秋言出去传话。
秋言将夙北陌的话原样传到叶太妃耳中,叶太妃也没说什么,只用深邃目光看了那大殿一眼,便转身离去。
“叶太妃到底是先帝在世时尚算宠爱的妃子,皇上为何不愿见她?”
元清晚将手边方才脱下的护甲放起来。从生了两个孩子开始,这些东西她便不多戴了。
“没什么。”
夙北陌说罢见元清晚面带淡笑看着她,便知若是不说清楚,今日是怕难过去了。无奈笑了笑:“想必你也听说了,雍王府的人假传圣旨一事。朕已下旨,将假传圣旨之人送进大理寺审问,叶太妃同雍王府带着亲,今日来,该也是为了此事,没有见的必要。”
夙北陌说得随意,元清晚一挑眉。
“确实,假传圣旨之人必要严惩,不可看在太妃面子上便有所偏袒。”
说至此,这事儿也算是说清楚了,二人便都不再提及,只各做各的事情,待到午膳之后夙北陌回御书房处理政务,元清晚便也吩咐人关了宫门,任谁来都只说她歇下了。
“娘娘可要歇息会儿?”
秋言开口。太子和公主闹腾了大半日,皇后娘娘一直陪伴在侧,想必眼下也该累了。
元清晚却是摇了摇头。
“秋言,关于雍王府郡主之事,你知道多少?”
元清晚坐在那处,似是无意的开口。秋言愣了一瞬,看向她。
“娘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雍王和雍王妃去世之后,这位郡主也下落不明,关于她的事,奴婢听说的很少。”
其实若是元清晚不细问,秋言也是不愿同主子说起那些事儿的。
元清晚听出她的意思,只是既然开口问了,便是要问个清楚的,左右那些事情,她多少也听说了,如今只是想要再知道得清楚些而已。
“不管知道多少,你只管说便是,不必多想。今日太妃过来,本宫多少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皇上担心我会因此不快而不愿同我明说,我却不能当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虽说夙北陌当时说的话已没有什么瑕疵,只是她到底是个心细的,不必夙北陌多说,自己便能猜出一些来。
叶太妃若当真是想要为了雍王府次子求情,大可寻个时机去御书房面圣,匆匆来了她的椒房殿,可不就是为了当着她的面说出一些事情来,也好让她有些自知之明,将这后位让出来。
既是主子这般说了,秋言也不敢不说,便又将当年先帝赐婚一事巨细同元清晚说了一遍。
“雍王府这位郡主是先帝钦赐的名字,那时候先帝对这位郡主很是爱护……”
听到最后,秋言落了声。
(本章完)